曾经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画你？

是啊，比你好看的大有人在，我为何独画你一人。那时，我画技很烂，连个基本的轮廓都画不出，现在看过去的画，感觉羞耻到爆炸。

我记得很清楚，你问我这个问题后，我是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是那种开玩笑的笑，我看着你的眼睛说，因为你长得最好看啊。

有多少真心话是藏在玩笑中，最后就真的变成了玩笑。

你的脸上，浮出一抹如霞般的红晕，耳根濡红。你也笑了，那一瞬间，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你。

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当不了真。你就在那里，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不对，与其说触碰不到，倒不如说，是我不敢触碰。

刚见到你时，你只是我的学妹，有些幼稚，有点任性，长得一般，还有点黑。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的眼睛，完全乌黑的眼珠，看不到一点杂质，就像一颗黑珍珠般深邃，却又透露出几分天真，溢出点点星光。

你那时刚加入学生会，我扫了你一眼，就埋头写作业了。原本我也对学生会无感，每周下来值个班什么的，应付一下也就过了。现在又多了个萌新接班，我巴不得不下来算了。

但事实上，自从你来了后，我一次也没缺席过。我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心态，每天默不作声，但隐隐约约中有些期待。

还记得运动会那时，我被拉去当志愿者，说是维持比赛秩序。实际上，顶着烈日站在一边，都快被晒成烤鱼了。时间走得很慢，就像闹脾气不想出家门的孩子般。

你走了过来，对我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天还是热的，什么都没变。我愣了一下，回头笑笑，便转头看比赛去了。从小就有人告诉我，听别人说话，要看着ta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没礼貌。

我还记得，那天下午，一到教室，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冲动--画画。我想把你的样子，留在我的笔下。

真好啊，当时画得丑，但最少，每天能看见你的模样。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专一的人，就连打个游戏，都要把所有角色玩一遍，才能决定本命。但画画这件事，我却坚持到现在。

有什么意义吗？我画好了，你人却早已离我而去。

我画不出你的眼睛，画不出你的灵魂。

那个在我想偷懒时，会举起小拳头威胁我的人。那个跟我去巡查时，装作严肃，但回来后依旧笑容灿烂的人。那个在我看来像小孩子一样的人。

罢了，你可能连我叫什么都忘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过去，摸摸你的头，让你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变红，然后看着你的眼睛，笑着说，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