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唠叨”
家传种种,无外乎资产、金钱、荣誉、处世等。品味、梳理我家家传,久思方得“唠叨”二字。再思,终悟“鞭策”意。“唠叨”是一种习惯,能带来裨益。从祖辈说吧,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祖父作为学堂先生,遵循“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之古训,故对学子、子女就重于教诲了。学子们谈及祖父,异口同声一言九复之。我未解其中意,可父亲领悟敏之,感受深之。父言祖父“唠叨”尽在一个“策”字,关乎工作、学习、为人处世之语常挂在嘴上,一个词、一句话,让你听个不休,听着不烦,尔后回味无穷。父亲初为人师时,祖父时常“唠叨”,或思既往,或指点迷津,真乃千叮咛万嘱咐。彼时,父亲在外地教书,每每回家,祖父都要说个不休。教学之
事,他问的最多,也问的最细。因为他熟悉,所以问的也在行,说的也在理,“唠叨”得不令人生厌。父亲在校负责少先队工作,祖父就针对性地说个不休,在“要怎么去做”和“不要那么去干”之间徘徊。久而久之,这徘徊也就成了一种催促,一种鞭策,一种醒悟,使父亲大受裨益。父亲常忆起祖父“唠叨”时的情形:穿一件黑色土布棉袄,站在门前土堆上,手搭额前,深邃的目光望着远去的他,轻松而随意地重复道:“别想家,用心工作。”
“唠叨”是一种渗透,能带来收获。在祖父的“唠叨”声中,父亲的人生追求,人生价值得以体现。上世纪50年代末,他荣幸地出席省级少先队辅导员代表大会,走上了演讲台,展示了乡村教师的风采。60年代初,他成了地方报纸的编辑、记者,用心创新,用心编辑,成为优秀的办报人,他的作品反映出时代的泥土气息,给人以精神动力。60年代末,他回乡挑起村支部书记的重任,在改革开放的感召下,带领干部群众挖渠排碱,大战盐碱滩;引水上塬,抗旱夺丰收;开办夜校,扫盲活动见实貌,赢得了“文明村”、“示范村”等诸多荣
誉。在这荣誉的背后,深深地刻着“唠叨”二字。如今,祖父已离世20余年,对于父亲,这“唠叨”成了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和家传。
唠叨”是一种点拨,能激发志趣。而今
父亲年已古稀,我们这一辈儿女在父亲的“唠叨”声中受益匪浅。曾记得我步入教坛,也享受了“唠叨”的待遇。“唠叨”所固有的含义在父亲手里得以升华,成为一种点拨,一种启迪。即不仅“用心”,还要不断地“创新”。
初到教育,先悟“打铁先得本身硬”的道理,便全方位地武装自己。因是语文教师,自知“听、说、读、写,字、词、句、篇”是基本功,非练好不可。这基本功“写”者最难,从难入手,是我的选择。几番笔耕,几度失望,几多拼搏,终于令人喜出望外。我的文学作品终于见诸报端。可谁料当过编辑、作过教师的父亲看后,平静而认真地说:“教”与“学”,“学”易“教”难,贵在“教”字上创新。反复琢磨,方得领悟。在我从教的日子里,父亲紧扣“教”,围绕“创新”,说个不休,催促我在“教”字上不断求索和探究。我
借助多年的教学实践,总结经验和教训,分析得失成因,提出了“兴趣”与“生活”并重的命题,初步形成了一套适于学生作文的教学方案,通过实际训练得以完善,最终得出“得法重于得知”的结论。这一教研成果,从根本上解决了学生作文难的问题。时过境迁,回想这教学方案的产生过程,不禁耳边回响起父亲关于“教”字的“唠叨”,也顿生感激之情。
“唠叨”是一杯陈年老酿,能带来悠悠馨香。那年,我从教育系统调入政协机关,就工作而言,职能和环境都变了。父亲甚是担心,怕我难以胜任,又“唠叨”起来。这回“唠叨”的重心由“教”字转为“学”字。他说,政协机关老领导、老同志多,他们阅历深,经验丰富,你要虚心学习,虚心请教。我的感悟也随父亲的“唠叨”一起升腾,进而形成一个理想的目标,生发一种渴望,产生一种激情和动力。多少年来,我把父辈的每一次“唠叨”,都当作家庭教育课。虽然这“课”的内容单一、
枯燥,可细琢磨,犹如一杯老酒,有滋有
味。这滋味蕴含在我一次次发表的作品里,蕴含在一次次荣获“优秀通讯员”的称号里,蕴含在一次次全国大赛的获奖证书里,更蕴含在块块“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十佳政协委员”的奖牌里......
时光荏苒,我欲步入知天命,在有生之
年,我将把父辈的“唠叨”作为家传之宝,用心地珍藏起来,在传承中发扬光大,也许这家传还会成为一种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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