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鹏散文

带眼的硬币

(陕西)李良鹏

灯下整理《人民文学》,忽然发现夹在书中的一枚带眼的硬币。

这使我记起两年前的冬夜。妻从城里购回一个储存硬币的盒子,要我搜集硬币存放。我那时是非常感兴趣的,便放下正看着的《人民文学》,爬在桌前,把一大硬币,一个接一个捏着往盒里塞,很有一番滋味。当我捏着最后一枚伍分硬币时,我的心头立刻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细看时,发现一枚带眼的硬币。我正看反看,那眼不大不小,恰能穿过丝线,眼的周围已磨得光溜。我于是明白了大半。分明是那家大人为小孩穿线挂在脖子上的。我自念,留着它,给我的将来出世的孩子用吧!遂将这枚带眼的硬币夹在了《人民文学》之中。

今夜,这枚带眼的硬币,又出现在我的眼前,那眼儿仍是先前的那么大小,可我总也想不到,它还可以穿线挂在小孩脖子上作装饰。假使再过数年,怕连我也不知道这枚硬币夹在书里面的原因了。

捏着这枚带眼的硬币,我的心沉重起来。我似乎抖动了。炕上睡着出生不久的小儿,是我心中至爱的,可我已无心把这枚带眼的硬币,用线穿起来,挂在孩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