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地爱着你
2014-1-14 17:50
2009年5月，赵普为汶川地震一周年纪念大会担任主持人，去了四川。在我们的工作站聊起，他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他刚刚出生7天的小女儿。那么可爱的小小的人儿，不知道当爹的出差是怎么惦记牵挂的。几天前在他网易博客看到他的一篇文字，说起《爸爸去哪儿》，说起观众对于田亮、林志颖等等爸爸们的褒贬不一，他说：其实要感谢这些父亲们，他们没有什么成功的教子经验，也没有什么高深理论，只是笨拙地学习着怎么当爸爸，笨笨地和孩子一起成长。看完感慨良深。
在爱这个关系里，没有天生完美的角色。
有很多次，被求教怎么解决孩子的某个问题，怎么和爱人相处，怎么和蛮不讲理的老父老母沟通。我往往迟疑。空顶着某个职业头衔，其实想回答：我也不知道。妈妈对弟媳妇说：“你还买育儿杂志呢，问问你姐姐，她读研究生的时候，都没有怀过孕生过孩子，就给人家杂志写孕妇专栏妈妈专栏呢！能照着书养孩子吗？”确实如此。
搞音乐胎教和早教的哥们儿，带着一帮孕妇用音乐来让准妈妈们舒缓生产的焦虑和紧张。结果，自己老婆推出产房，看到多了一个小婴儿时，这哥们儿张开大嘴，用在金色礼堂唱歌剧的浑厚男高音嚎啕痛哭起来。
关于孩子哭了抱还是不抱的问题，每次讨论起来都是两拨人掐架，一派主张抱，为的是建立孩子的安全感；一派主张不抱，为的是培养良好的神经反应机制。有时候在旁边冷眼看着就想问一句：如果是你的孩子那么哭着，你抱还是不抱？什么事情轮到自己，才是真知灼见。
所以，每次看到有人自称"情感专家"或者"婚恋专家"，都觉得头晕。没法劝，也不想劝。很好的老师做了一个很好的婚姻心理学课程，邀请了两次，每次都婉拒。对于婚姻和恋爱，家庭和孩子的专业课程一直保持着抱头鼠窜的节奏，不求上进。并非课程本身如何或者研究方向如何，而是，我自己选择了混沌无知。
爱需要智慧，爱需要艺术。爱并非技术活儿，或者某种知识，而是，用心去感知，修正，用灵魂去环抱着另一个灵魂。这些需要一个人有多敏锐柔软的心灵啊。
我选择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爱的过程中不断遭遇着新的问题。学习处理家庭中枝枝蔓蔓的复杂关系；学习花时间和心思明了对方的需要；学习觉察自己的心忽而欢喜，忽而不安：为一个人的饥饱劳顿操心到心疼；为一个人的走远走近心有猜忌和怀疑；为一个人的温柔相待感动到落泪。在这些忽悲忽喜的起伏里看着自己心如二月，豆蔻梢头。
我选择和你一样，在爱的过程中修习自己，在由远而近的过程中熟悉你的声音，你的身影，你的灵魂。 这个过程让我知道不论自己经历过什么，伤过痛过仍然能够毫无保留地爱别人。在岁月辛桑中，躯壳终归衰败，灵魂却日久弥新。这种美好的感觉，唯有用心才能体会。
相爱的人没有先行者。陪着一个人学新的语言，一课一课地背，一个音一个音地矫正，不嫌麻烦；陪着一个人一起读书，看到精彩处拍照分享；享用过同一个老师的教导，同一本书，同一张光碟的人懂得，并非事情本身如何，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和一个人长久地在一起。
相爱的人没有成功者。可能最初被那些炫目的光辉照亮了眼睛，但是最终，只是心柔软地疼痛着。一不小心，一个念想就这么植入了，仿佛蚌病成珠，一个人的存在成了你有了爱情的理由。已经看不到他的好他的坏，只是看着这个人笨笨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相爱的人没有决胜者。惯看多少“情感专家”教人如何吊胃口如何用心思，不由得想起《聊斋志异·恒娘》篇。为了赢得丈夫的心，那种算计拿捏，如员工对付老板。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顿觉后背冰凉，不婚也罢。人性之劣根常在，至亲至爱的人怎么会加以利用？以手段和伎俩邀宠，不知是侮辱了对方的智商，还是侮辱了自己的人格。以相爱之名行占有之实，骗取来的欢爱，真实吗？
殊不知那些从来不肯取悦的爱之所以动人，就是因为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才知道：不在于玫瑰和戒指，不在于时时刻刻看脸色的“呵护”，而是他一举一动中，心疼渐渐超越欣赏，仅仅是想，对你好。
多少人不敢倾心对人，害怕遭遇欺骗辜负。年少的时候，也曾小心翼翼，斤斤计较，问别人“爱不爱我”。如今只是问自己“动不动心”。常有人把爱人叫做“另一半”，其实一个内心日趋强大的人，不需要依赖于谁补足什么，也不需要谁去证明什么。生命短暂。总觉得热烈地爱过一个人，才能照亮不为自己知道的那个自己。你不知道路上遇到谁，谁是你的终点。你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到了天堂，还是海市蜃楼。在岁月里你逐渐察觉，其实不是真的需要婚姻，或者需要爱情，而是，你日趋完整的时候，偶遇了另一个和你一样赶路的人。若非深爱，何必婚姻？
所以，只是象个初恋的少年一样，心无挂碍地爱你；象久别重逢一般，努力和你在一起多一点点；象兄弟姊妹般，恰到好处地去保护你。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爱你才是最好的，只好和你一样，笨笨地爱着，象个从来没有爱过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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