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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评论·作家访谈之约翰·厄普代克》片段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之约翰·厄普代克》片段

作者: 白夜书摘 | 来源:发表于2019-08-29 15:29 被阅读0次

    1、每次我构思一个人物——顺便说一句,我会完全躲在那张面具之后,我的记忆和想象变得难以分辨。我对过去的记忆没有责任,我在纸上的创作必须自由超脱于任何事实之外,我正是这样做的。

    2、但是作品,写在纸上的那些字,必须和我们的当下生活保持距离;我们坐在桌旁写作,正是为了摆脱这副躯壳。但除了那些逗趣的小关联之外,这三部小说以及《鸽羽》中的一些短篇故事都体现了一种飞离、逃离或失落的中心意象,我们逃离过去的方式。

    我还试图在小说中表达一种负罪感,比如标题特长的三部曲小说《波士顿的福佑之人》、《我祖母的顶针》和《扇形岛》,其中的波利尼西亚叙述者走进了一场虚空。就此意义而言,在时间和空间中我们常常选择离开他人,这样就会产生一种负罪感,好像我们亏欠了他人——比如逝者、被弃者,至少有心要回报他们。

    我在奥林格所获得的那些创伤或教训,必然与压抑的痛苦、与我假设的中产阶级生活(我猜我要说的是文明的生活)所要付出的牺牲和代价有关。

    3、如果只让我送一本书给别人,那一定是《奥林格故事集》),我特别会想到《航班》里的那一刻,男孩急于逃离之时,他碰巧撞见莫莉·宾格曼,自己似乎已经成人又没完全长成,他看到妈妈躺在那儿,埋首阅读她那些远方寄来的特别信件,背景是新奥尔良爵士,然后是祖父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来,他哼唱着:“远方有片乐土……”这就是曾经,也是当下。我生活里从来没有如此凝练的场景,但同时我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和价值,以及一种对活着并且要走下去的无法挽回的悲伤。

    4、在你决定以写作为职业的那一刻,你就减弱了对体验的感受力。写作的能力变成了一种盾牌、一种躲藏的方式,可以立时把痛苦转化为甜蜜——而当你年轻时,你是如此无能为力,只能苦苦挣扎,去观察,去感受。

    5、无论你多么想保持诚实而完满,访谈从本质上来说都是虚假的。这里面怎么都不对劲,我让自己投身这个机器中,然后你从机器中得到了你的版本——可能你是个聋子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也可能这机器本身就坏了。所有出来的东西都会被冠上我的名字,可这根本就不是我。我和你的关系、我这样线性地口头应付,其实都是一种歪曲。任何访谈中,你都会有些添油加醋或是省略。你离开了自己的胜场,变成了又一个牛皮满天、自说自话的人。

    我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垃圾,而其中的残渣就是我的写作。那个《时代周刊》封面上的人,或者这个自言自语将要被印在《巴黎评论》上的人,既不是活生生的我,也不是写小说和诗歌的我。也就是说,每件事都无限美好,任何观点比起真实事物的质地都要粗糙些。

    6、我认为作家一定是不停地写作,直到他们有一天达到发表水平为止,我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

    7、我的意思是我的作品说了“是的,但是”。在《兔子,跑吧》中,“是的”指我们内心中急切的私语,“但是”则指社会组织崩塌了。在《马人》中,“是的”指个人牺牲和责任,“但是”——一个人的个人痛苦和萎靡该怎么办?在《贫民院集市》中,“不”针对的是社会均质化和信仰缺失,“但是”——听听那声音,那顽强的存在的喜悦。在《夫妇们》中,“不”针对的是建立于身体和身体渗透的宗教社区,“但是”——上帝毁掉了我们的教堂,我们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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