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在喂孩子喝水,手机响了,好久没有人给我打电话了,看看号码是曾经公司的集团小号,用几秒钟猜测了一下会是谁,接通后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小X,是我,你现在在哪?我结婚了,下个月初请同事们!你能来吗?”
我迟疑片刻,带着惊喜寒暄:“恭喜你啊!终于结婚了!”
那头自嘲地笑笑说:“结婚有点晚了,呵呵!”
“啊……呵呵,我不能回去参加了!那我加你微信吧!”
“就是我手机号码。”
我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你手机号。”
于是他把手机号短信发了过来,不善言辞的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就挂了电话!对话是结束了,却打开了我的回忆,思绪飘回了刚毕业那一年……
2012年,我刚毕业进入一家药品公司,和他分在一个组里,在那时的我看来,他是整个部门最优秀的男孩,帅气、阳光、大方、懂礼、成熟、睿智……和领导和同事的关系一团和气,任何尴尬的状况都能被他笑着化解!
刚入职不久,我不小心摔碎一个试管,心里马上慌了,在想会不会被领导批评,被罚款……正在我惊慌失措时,他毫无防备地走过来,蹲下来帮我一起收拾,看着我的脸说“没关系,都这么过来的,我也才来几个月!”
因为我们都是新员工,所以领导安排我们一起干活,我常常跟在他后面,是同伴,更像是依靠,看着他的背影,感觉特别有安全感。有时会激动地想着哪怕他没房没钱我也愿意与他并肩站着,越想越感动着自己!
组里的人一起去食堂,我也走在他后面,一边跟并排的同事谈笑风生,一边注意着他,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我想这个背影即使在千万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认出!
有一次下班,住宿的同事们都有事坐班车走了,偌大的实验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领导,领导走之前瞥了我们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着,顿时我感觉自己脸发烫,气氛尴尬,隔着实验台,他问:“你走吗?”我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与激动,故作镇定地说:“噢!”不敢抬头去看他!
回去的路上,路过制水车间,夹杂着水流奔腾而下的哗哗声,我们大声喊着话,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咧到耳根的嘴角,开心的笑着,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同那欢快的水流一样!总希望那段路能长一些,走得慢一些!
总希望他能多注意自己一些,可总是激动与失望交织,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我的心常常揪着,时而欣喜时而落寞!全部的开心与不开心都是因为他!
大家一起出去聚餐唱歌,歌曲跳到那首“我爱你胜过你爱我”时,我拿起来麦克风准备高歌,发现隔着几个人的他也准备着,伴着紧张和幸福我们合唱了这首歌。
如果说暗恋的心情是一曲高高低低、杂乱无章的音符,那天就是整个乐章的高潮!那首歌也是我的心声,虽然有点涩,有点苦!
我总是格外在意他说的每句话,关于他的一切都好奇,嗅觉灵敏到自己都吃惊,深怕错过了什么。
有一次,大家一起聊天聊到谈恋爱结婚时,他说:“最遗憾的事就是上学的时候没有谈恋爱。”其实,这也是我的遗憾。
我在心里无数次衡量过,我们那么相似,我们也门当户对,就连空白的恋爱经历和对一段单纯恋爱的向往都一样!可是我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也许是怕被拒绝后的尴尬吧!
时间慢慢流淌,我像是捉迷藏一样捕捉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一天又一天,没有表白的勇气,也没想过这压抑着的爱恋什么时候是终点。就连出现的插曲我都没有意料,当它出现时手足无措!
有一天,他过生日请我们整个组的同事吃饭,我兴高采烈地去参加,却发现餐桌前、他身旁有一个其他组的姑娘,瞬间心灰意冷。
当时我恰巧坐在他的对面,觉得这个角度真尴尬,怕他注意我一下就会看穿我心里的难受,怕被同事发现我的窘迫,都不敢问关于他和那个姑娘的关系,只好不停地跟旁边的同事言不由衷地找无关痛痒的话题聊着、心里翻江倒海却强颜欢笑着!不去看对面的他,可他一直都没离开我的眼角,心里五味杂陈已经尝不出饭菜的滋味了,怎么掩饰都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那大概是我个人历史上,吃得最难熬、最狼狈的一顿饭!
回公司的路上,看着墨色的天空,皓月当空,路灯安静、孤独地发着昏黄的光,脚步声伴着我们,敲着静谧的夜和我的心。我一边听着旁边同事聊他和那个姑娘的事,一边心里绝望着,一边希望马上回到那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宿舍,那个能让我不用假装无所谓的空间!
感觉走了好久好久,我才走到门口,没有开灯,摸着床边垂头丧气地坐下,任眼泪肆意地流着,发泄着心中的压抑、哽咽着、带着难过,带着绝望!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今天宣泄完,一切都结束了,放下吧!
从那以后,我尽量避免与他有太多的接触,越是默念心远地自偏,越控制不住对他的有增无减的关注。
没多久那个姑娘辞职了,据听说是因为这段感情不顺利!我不由自主地窃喜,想表白,又不敢,甚至不敢过多地表露对他的关心,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这个秘密。
再后来,我们同组一个姑娘向他大胆表白,他接受了,此事引起了整个部门的轩然大波,就连每天板着脸、公事公办的部长都忍不住八卦一把!
这次我没有哭,是带着难过,带着羡慕嫉妒,羡慕那个姑娘的勇敢直率,相比之下我懦弱、胆小、自卑。一边问自己“如果那个姑娘是我,结局会是什么样?”、“假如他没有恋爱,也一直都注意不到我,难道就这样一直折磨着自己吗?”、“我该怎么办?”我很无助,想解脱。
当时,一家公司正在招聘,我决定借此离开,应聘成功后,很快办理离职手续,对这份感情选择仓皇逃窜,不想直面内心的尴尬,决定给那个不可能有开始和结局的暗恋划上句号,重新开始!
后来,他们的故事引起的轰动还未淡去,不到一个星期就迎来剧终!他以家里人不同意为由提出分手,像重磅炸弹一样,结局同样在部门里被传得轰轰烈烈!我同情那个姑娘又一边庆幸着那个被拒绝、被同事热议的不是自己!但更多的是佩服她,至少争取过,敢爱敢做,不留遗憾!和她比起来我的暗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同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后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两挺合适,要不我帮你们撮合一下?”我心里微微一动,脸也不由得笑着抽动了一下,却很快苦笑着语无伦次地说:“算了吧!在一起时都没有互相表白,更何况现在离开了,各自再找吧!”
离职后不久,我们在公司附近小聚了一次,他专门为不爱吃肥肉的我点了一只鸡,亲手剥下鸡腿给我,从未恋爱过的我,脸上淡淡地笑着,内心欣喜若狂:“难道我们要开始了吗?”回去的路上,他跟夹在我们中间的同事说他想找个同事谈恋爱,可以好好地相处一番,常常自作多情的我觉得那是说给我听,可是最终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那时候没有微信,我们qq也没有互留,后来我手机丢了,电话号码也随着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那段过往早已淹没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琐事中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彻底放下这段感情的,自己也浑然不知,现在再提已经云淡风轻了!
翻翻他的朋友圈,前几天结婚了!如果能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想也不会像那顿生日宴那么不自在了,而是发自内心地豁达地说笑、衷心地祝福!
他的青春舞台,演绎着一幕幕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我却一次都没有登上。我的故事悄无声息、没人知晓、从未真正开始过、它像一个没有预兆的梦,突然闯进我心里又悄悄溜走,可它又真实地牵动着我25岁的喜怒哀乐,它只与我一个人有关,一场有关青春的青涩的独角戏!
随着老公下班回来,我的回忆也结束了。在温暖的灯光下,我也加入了孩子和老公的嬉闹玩耍,在这万家灯火中,我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有了生命中更重要的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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