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东仓大爆炸

两人连忙往来的地方跑去，门被关上，门口附近是一片火海。好在门口旁边没有存放黄火药。

“救命！”林坛一下慌了神，大声喊道，又往反方向跑去。

林妍镇定地站在火海前，冷静地幻视四周。安全斧已经被取走，就连灭火器也不留一个。

“是谋杀。”林妍冷静地说到，然后去追林坛。

“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林坛大声问到，眼泪都从眼角流了出来。

“我估计没有。”林妍回答说，她估计，等火烧上火药，这里就会瞬间爆炸。谋杀者肯定把所有的门都堵住了。

林妍拉住林坛的手，和娇柔的林坛相比，她显得成熟多了。她望着那窗户。

“救命！救命！”林坛哭着喊着，脸红彤彤的。

窗户不够透彻，上面蒙了灰，木条构建出一道网，把窗户钉死。估计这窗户就是透光的，而不能打开，窗外亮亮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瞳孔瞬间放大，伴随着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眼前的玻璃碎成千万颗粒，白的白、绿的绿，像是璀璨的烟花，也像是激起的水滴们。林妍本能地扑向林坛，把林坛推到在地上，紧紧地压在了上面。

“你先躲在箱子们后边。”林妍告诉林坛。林坛惶恐地盯着身上的林妍，看得清她头发上零星的玻璃碎屑。

“外亮里暗，他们看不清我们。”林妍小声说，然后迅速起身，扶起林坛，掩护她躲起来。

她正等着第二颗子弹呢。要不是明显的光差，和并不光洁的玻璃，那颗子弹准会朝着自己脑门打来。而现在，外面的人想必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她们没有呼救，没有大喊。林坛躲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在枪声中迸发，第二颗子弹如约而至，可惜打到了好几米外的地方。林妍验证了外面确实看不清里面，第一枪是因为喊叫声，第二枪就是乱打了。

林妍俯下身，躲在了窗沿下边。黑烟顺着屋脊窜动着。

又是几枪，玻璃被一块块打碎。没有了灰蒙蒙的玻璃，房间内的情况逐渐透彻起来，这回林妍是不敢站起来了。因为有相邻的两枪挨得比较近，林妍估计外边不止一个人。

地上满是玻璃渣，阳光下一闪一闪，林妍庆幸自己穿着“皮糙肉厚”的工作服，并没有受什么伤。

看到枪口伸入窗来，林妍立即悄无声息地来到枪口下面。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服迅速跳动的心跳。厂里生产的“秋风”步枪，棕色的木枪托，黑色的枪管。能这样贸然往房间内伸枪的，估计不是专业的士兵。她估计就是试枪的枪手，而不是专业的军人。庆幸这是在兵工厂，不是在特种兵兵营。

她从侧边一点站起夺枪，盯准枪管，收缩的双腿立即弹伸，像是原野上的袋鼠般一跃而起。双手握住枪管，向前扑去。窗外的工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拿着枪，硬生生地往前面栽跟头，整个人从窗户上翻了进来。

木条被折断成一节节的，破碎处粗糙，显现着木质的纤维。参与的玻璃则四分五裂地飞舞着，落在了地上。那枪则撞上了窗沿，弹了起来，落在了不远之处。

那工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部被地上的玻璃磕磕碰碰，传来一阵刺痛。林妍手肘的衣袖都磨破了，不过她没管那么多，立即扑向那个不怀好意的来者。

他也穿着工人的蓝色大衣，帽子掉在了头旁边。林妍立即坐在了他的宿舍，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她现在不需要去审问他是谁，谁派他来的。因为前者不重要，后者她已经猜到了。

被林妍骑在身下的人双脸通红，望着眼前这个一米七高的少女，他本能地去抓林妍的手，试图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一点。他很后悔，他恨不得早就逃之夭夭。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林妍左手继续掐着他的脖子，他则双手抓住林妍的手腕。林妍右手握着拳，抬了起来，积蓄着力气。

一拳朝着他的眼眶侧边打去，林妍出手不凡，这一拳下去打得他颧突碎裂。像是堕入了十八层地狱，难耐的痛苦折磨着地上的他。他睁不开眼睛，满脸通红，泪珠和汗水在脸上直流。他松开了抓着林妍左手的双手，疲惫而痛苦地躺着。

林妍倒是心里颤动了一份，不过她不会在这时理睬什么仁义道德。前一分钟还端着枪打算置她们于死地，这一分钟并不值得饶恕。林妍心里只想着，反正你也快死了，这点疼不算什么，以至她再度抡起手来，朝着他打去。总之，总之这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地上的人倒是挨了几下打，眼角、鼻孔、嘴唇上满是血迹，不再挣扎，甚至呼吸都越来越淡。

林妍则听到窗户被砸动的声音。她缓缓爬了过去，蹲在一旁，看了眼陈列的木箱子。

那人砸开窗户，跳上了窗户，然后立即跳了下来，还不及看清房间里的局势。

林妍双手握住他的膝盖，向自己这边一拉。这些没有训练过的工人，自然不是林妍的对手，轻而易举地被林妍摔倒在地上。林妍跨立起来，去抱起一个木箱。

地上的人大声喊叫着“救命”，慌张地左顾右盼，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而林妍的箱子则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胸口。

木箱碎开，里面的几个金属罐子在地上滚动着。他叫了一声，紧接着血液从口中吐出，翻着白眼。

林妍拿起地上的步枪，熟练地推动子弹上膛，弯着腰走到一个窗前，端着枪朝向窗外。外面比较亮，让林妍的眼睛有些许刺痛，但是窗外空无一人。估摸着只有两人来枪杀她们。

厂里的其他人，还以为是日常的试枪呢。

林妍找到林坛，拉着她，和她一起从窗户里跳了出去，然后向远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呼“起火了”。烟雾逐渐从仓库顶棚冒了出来，相信起火的人才越来越多，纷纷前去救火。

仓库的管理员和警卫们闻讯赶到，拉起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要大家立即疏散，不要盲目救火。

火势持续蔓延，镇上的火警队员很快就赶到，切断了这间库房和其它库房的联系。大概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声惊响惊动了方圆十几公里。林妍和林坛，还以为“迫在眉睫”呢。

火焰吞噬了整栋库房，黑烟顺着火焰向上爬升着，形成壮观的烟柱。夕阳西下，那磅礴的火光，正在挑战着烈日的余晖，映得附近都是一片“霞光”。

帝国科学院春松府地震台的地震仪指针抖动着，记录下了这次爆炸在地壳中产生的横波与纵波。一旁的报警器鸣响，蘸着油墨的铅字印在白纸上。

不过春松府城区的人仍是继续工作，大多数人察觉不到明显的震感。四厂的建筑，玻璃倒是碎了不少。

爆炸后火势被逐步控制，再然后罗冠群董事长则亲临现场，感谢火警队员和救灾群主，安抚员工。

现场的情况陆续告知到罗冠群的耳中。罗冠群流着泪，用手背擦着。

“可惜呀，小方和小仁，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罗冠群哭着，眼前只有这两人不像样的残肢断臂，尸骨无存。爆炸和烈火，足以摧毁人的身躯。

“报告董事长，东仓资料室的资料，只剩下百分之二十还不到。”有员工向他汇报。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罗冠群对着那个人怒斥着，但是声音并不高，其他人则继续劝着他，叫他“节哀顺变”。

罗冠群哭着，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大家呀！我实在是没有脸继续干下去了……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当董事长吧，我担当不起……”

身旁的人都是厂里的干部，又纷纷劝着他，说这是天灾，预料不到的，叫他不要自责。一个个哭起来，说他是好厂长，对厂子的建设多么多么大。

林坛、林妍和那位传话的带路都被春松府警察局的人带走了，准备连夜审问。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她们又被分别放了出来。警察局的门口，各大报社的记者端着相机，夜色中，一阵阵闪光灯弄得林坛等人目眩。警察拦开这些记者，不让他们直接采访，给林坛等人让开路。

出来的她们上了警用马车，送回宿舍。

林坛和林妍把自己锁在宿舍里，有同事和一些吃瓜群众来敲门，她们也不搭理。

“这下完了。”林坛先到宿舍一步，过了几十分钟林妍才到。她们分开审问，出来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完什么？你不是整天想着回去吗？”林妍知道林坛是迫不及待回家了，她从上岗第一天就开始抱怨。

“这下全天下都认识我了……”林坛苦闷地说到。

林妍笑了笑，给林坛倒水，然后一边说：“你还嫌认识你的人少吗？”

“哎……”林坛叹了口气，她在回想自己出警察局的时候捂脸到不到位。

“反正，又不是你放的火，又不是你杀的人，你着急啥？”林妍品尝了杯子里的水，觉得不够热，又往里面加了开水。

罗冠群回到卧室，连夜誊抄早就准备好的辞呈，第二天一早就向帝国武备军东甸委员会递去。

不出意外，什么《春松日报》、《江港邮报》、《东甸早报》、《东部新闻》等等的头条，都被他们春松第四机械厂拿了。就连全国性的权威报纸《帝国日报》都刊登了这件事，只不过不是头条罢了。在太阳升出地平线之前，这件事的短讯，就已经摆在了皇帝云用濡的桌上了。云用濡今年春天里，因为先皇驾崩，57岁的他得以登基。

“因气温骤降，国立春松第四机械厂东仓存放的乙醚容器破裂，破裂点温度升高，发生乙醚自燃……引爆了存放在仓房内一百多吨的黄火药……有两位当时在附近试枪的员工，立即赶往仓库救火，英勇牺牲……无其它人员伤亡……”

林坛和林妍看着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只觉得这也太会解释了。纵火案说成自燃，行凶者说成牺牲。好在大火和爆炸完全摧毁了打斗的痕迹，这个事情对于普通人而已，已经是扑朔迷离了。

她们上午没有班，米全在上午造访了一次她们寝室。航运组的组长米全没有仔细问事情经过，倒是问她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惊。米组长又驱散了堵在门外的好事者。她们房间外面总算安静下来。

米全知道的是，报纸上的新闻不一定是真的。她们俩人经过仓库时刚好起火，这也太巧了吧。而且，她们是去进行一个临时的职业训练，这个训练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带路的人也不是航运组的人，米全都不认识。米全给她们放了两天假调整身心，要她们别待在厂里，人多手杂，并不安全。

联想起罗冠群上次在办公室告诉她，走私这一事。罗冠群董事长多次强调，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米全怀疑起，是罗冠群在灭口。

卑鄙，歹毒！昨日能杀林坛林妍，明日会不会把枪口指着自己脑袋？米全想起爆炸引发的振动，仍然心有余悸。

午餐后，林坛带着林妍，去了机械设计部门，找到了卢俊濠。

卢俊濠戴着黄色的头盔，穿着深蓝色的大衣，袖口扎得很紧，蹲在地上，零件整整齐齐地摆在旁边。扳手、螺丝刀等等，就在手边。

“请进。”听到敲门声，卢俊濠就让林坛她们进来了。

（明日开学，改为周更，谢谢各位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