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曹文轩说过:茶园是一道中国风景,我相信,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再找到一幅与此相同的风景。
是啊,在陆羽还没写《茶经》之前,茶香就开始在这个古老的文明古国飘扬,泱泱中华,到处可见爱茶的人。
如果是在梦里的南方,我全部的浪漫怀想就是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和廊桥里飘散的绿茶香。
小时候我常幻想南方,我猜那里有一年四季都绿得生机盎然的茶树林。春天的嫩绿,夏天的翠绿,秋天的青绿,冬天的苍翠。茶林之美,必然不可直接说春夏,四季更迭,就像一个人到了不同的年龄会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偶然的旅行让我来到南方,南方多雨,也没能阻碍我的脚步。轻的是雨,但茶园里弥漫而来的诗情画意一点也没有亏待我这个远方的客人。我放下心事,徜徉在这茶林里,雨水将茶叶上的灰尘洗去,茶树越发显得绿意欲滴。偶然的,是谁家的小姑娘撑着伞走在雨中的绿丛中,绿林、红伞,花裙、白衬衫,造化钟神秀,当色彩的搭配与这自然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上天赐予我的美景是任何丹青高手也描绘不出的生动曼妙。
如果看过茶树,再来体味茶香,又是另一般心境。 一叶,一叶,又一叶。玻璃杯中的干茶叶在水的浸泡下缓缓绽放,在这茶叶的复活面前,我放飞思绪,放佛又置身于万亩茶林间。
这样的舒展,无异于又一次的盛开。比在日光中的盛开更多了份温润、丰盛,无色的水染上淡淡的绿意,那些原本干枯的茶叶变的柔软、甚至透明,茶香开始弥漫。
最痴迷那一缕茶香,它能安神,能静心,能把紧巴巴的光阴,无限舒展开。沏上一杯茶,看茶烟袅袅,见嫩绿碧汤,茶中有绿意,悠然见山林,茗香清醇,去浊扬清,滋润身心。
“客至何妨煮茗候,诗清却为饮茶多。”诗与茶的关系谁人说的清呢?又或许茶香中那一点苦涩,便是诗的味了。
比如东坡先生被贬黄州时,还赋了一首《临江仙》,末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我却在这淡泊生活的诗句里默默的想,此等人物,即便隐退江湖,“寄余生”的小舟上,也定是少不了一碗清茶的,那茶即便是不名贵,也因着余生相伴,让人心生温暖。 这样茶味的诗,我喜欢。
又比如板桥先生的“茅屋一间,新篁数干,雪白纸窗,微侵绿色。此时独坐其中,一盏雨前茶,一方端石砚,一张宣德纸,几笔折纸花。”雨前茶、端石砚、宣德纸、折纸花,你道这是写实吗,细心的人分明从中听到一阕灵魂的清响啊。
古代有高僧曾经说过:“生死到时如何?”诗曰:“遇茶吃茶,遇饭吃饭。” 翻译成我们的大白话就是,临死都保持一颗平常心,该喝茶时喝茶,该吃饭时吃饭,而这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种生活状态。
做人也当有喝茶的心态,无心于事,无事于心,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份能无愧于手中这杯清茶的淡然。 茶香长伴,尘埃不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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