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只蚂蚁

清晨五点，我从梦中醒来

我的肉身想继续酣睡，

我的灵魂却要求清醒。

我心尖上的那十万只蚂蚁也随之醒来，

它们遥远得无法触碰，又摩挲得百爪挠心。

当我吃饭走路坐车说话的时候，

当我思考阅读唱歌写作的时候，

它们一刻不停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我的心。

赶不走 冲不掉 挥不去，

日复一日地试炼我的心性。

我无法对它们诉诸武力驱逐出境，

我的甜言蜜语低声倾诉它们也不听。

待在我的心尖上，它们的焦灼

如同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如同一块注定要被重锤击打的铁块，

我和十万只蚂蚁朝夕相处，

唯有睡眠带给我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