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恍恍惚惚地坐在原地,觉着自己真的是颜面尽失,男人的尊严都没了,痛定思痛,他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一跌一撞地找到外套,穿好衣服打算离开。陆可染听见厨房里的响声,看见文刀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穿戴整齐,整个人弹起来,穿上拖鞋跑到他面前说,你又哪根筋搭错了?不睡觉跑哪去?文刀说,你现在就跟我说,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睡个好觉(我也不知道他哪里这么硬气哈哈哈哈)陆可染只好叹口气坐在沙发上说,好好好,你听清楚了。叶清因为吸毒欠了一屁股债,之前没上瘾也就没管他,玩艺术的大家心照不宣地都多少沾一点,可现在如果不帮着他戒毒,他就死定了。文刀愣愣地说,我知道他吸毒欠了债,可没想到这么严重。陆可染看着文刀一脸的无辜,强忍着怒气说,你知道他吸毒?那也是他告诉你我和他认识了?文刀难为情地说,那天早上起来,我不小心看到叶清发给你的一条微信,在那之前我和他交流过感情史,他提起过一个脚踝文着蓝色蝴蝶的女孩,我就想到你了。陆可染说,那是我没错,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在正式和你交往之后,我跟他说我有了男友,一说名字,他就笑个不停,告诉我他认识你,关系很好,从各个方面狠夸了你一番,我也才放心的接纳你。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活在当下,没必要为过去的事情纠结,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想着告诉你会有那么多不确定的结果,就和他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没有说。
陆可染满以为自己的这番肺腑之言能获得文刀的体谅,可当他听到“心照不宣”四个字的时候,心情又一次跌落低谷,不再说话。
陆可染捏着文刀的手问,你问我有没有和 他上床不是醉话,是真的很介意啊?文刀不说话。陆可染又说,坦白说,在过去我和叶清之间可能有感情,可我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没有,有了你以后,我和他再也没有上过床。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作为一个朋友能帮他渡过难关。文刀抬起头,疲惫的双眼勉强聚焦在陆可染的脸上,淡淡地说,可我羡慕他,嫉妒他曾经拥有过你,嫉妒你们的关系。陆可染感觉到莫名其妙,自己做的真的问心无愧,只好冷冷地说,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可能需要你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 文刀紧紧抓过她的手说,我爱你,可我爱你啊,你明不明白。如果我不爱你我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控制不了。陆可染抽出自己的手说,你冷静一点好么?你这样说带给我很强的拘束感和压抑感,我不舒服。我不干涉你,你也别用爱绑架我好么?你想一想,如果你不知道这回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共同生活得很惬意?文刀摇摇头最终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自己的心魔。陆可染自顾自地说,之前选择没告诉你真是明智之举。既然如此,不要吵了好么?各退一步,谁都没错,就是手机错了,我以后把消息设置成只提醒不显示内容,然后你也不要去看了,给彼此一些信任可以么?
文刀看着在公司一向毒舌的陆可染耐着性子解决他俩之间的问题,他想说点什么,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能点点头,委屈地坐在一边。陆可染站起身脱掉睡衣回到床上,裹着被子掀起一个角对文刀说,喝了酒还想往哪跑?说这么半天,累不累啊,应该可以一起睡个好觉了吧?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哄个半天。文刀举棋不定,犹豫再三还是躺回到床上,反正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脸都丢光了,就只能再不要脸一些了。文刀靠近陆可染一寸,她就离他两寸,直到退无可退,就缩成一团。文刀见状,只好不再勉强,背对她侧躺着,努力让自己陷入睡眠,可无济于事,空调开着,可他仍然感觉冷,只好轻轻叹了口气。陆可染赌气不想理他,可听到这声叹息,转过身两只手穿过他的脖颈和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头紧紧贴上去。平缓而温暖的气息落在文刀的脊背,撩拨地他一阵一阵的心痒,他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变得暖起来,从陆可染光滑的皮肤传来股股暖意。想起之前一次失败的性爱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过云雨之欢,陆可染这才明白文刀这些天的反常举动到底为何,也知道深嵌在他心里的这根刺,无论拔与不拔都会时时发作,隐隐作痛。她不觉得自己在这过程中有什么过错,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个人对待这些问题的分歧,已经发生的事她无法改变,只能寄希望于文刀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伤口,她能做的不多。陆可染紧抱着文刀,双手顺着他的身体慢慢滑下去,轻轻松松地用手和嘴包住了他的下面,直到他释放出来,她希望这样的释放能把他身体里的不满,失落和嫉妒通通带出来。陆可染摸着黑洗漱完回到床上,再次抱住文刀,轻轻吻在他的嘴唇,说,文三岁,咱能睡不咯?这时她才感觉到,咸湿的泪水顺着文刀的脸颊流进她嘴里。
那一夜,身材魁梧的文刀在陆可染小小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他睡得舒服极了,就像是在叶清家的沙发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人海的尽头挂着一道横幅,上面写着“武汉半程马拉松终点”,他看见陆可染就在不远处,想喊住她,声音却淹没在喧闹中,他拔腿开始追,可距离终点和陆可染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望山跑死马,直到梦醒,他都困在那场永无止境追赶陆可染的马拉松中。陆可染的梦里都是文刀在追杀她,她感到紧张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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