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呀！新鲜的草莓便宜卖！”晚上十点，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叫卖的女声，语调高吭有力、底气十足。
随着叫卖声越来越近，我知道，她差不多走到我们的楼下了。楼下有几家足疗店，他们一般很晚才关门，所以，女声在楼下徘徊了很久。
随着女声不间断地慢慢远去，我知道，她的叫卖声和她那新鲜的草莓并没有吸引到足疗店里面的老板和顾客，我想，她应该是稍稍有点失望吧。
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草莓，但我知道，如果她把那些草莓带回家的话，那还不如丢进垃圾桶，因为那些草莓放到明天就全都化成水了，没有用了。
晚上十点，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店面全都关门了，还亮着灯开着门的店面已经不多了，但她还在街上游荡，她想把那些草莓换成钱。
其实这很正常，可能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吧，心里多少有点悲凉，总是感觉芸芸众生真不容易，并且那个女人的叫卖声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男声。
大概是一年前吧，每天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男声穿入我们的房间：“甜酒！自己酿造的甜酒！”
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声音很反感，因为每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叫卖声就来了，更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么晚了，谁买他的甜酒呢？
有一天晚上和小谢一起去散步，在河边的广场上，我终于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高高瘦瘦，看起来有些木纳。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十来瓶甜酒，整整齐齐，像一支队伍，在他的旁边，停着一辆“二八”载重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有一个小小的泡沫箱。
其实我自己会酿造甜酒，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很同情这个男人，于是和小谢一起来到他的面前，买了一瓶甜酒。
有人光顾，他很开心，甚至很激动，因为从他给我认真打包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甚至因为笨手笨脚而弄掉了一根粗粗的吸管。
“生意好不好？一天能卖多少瓶？”爱打听好像是我的一个通病，不管走到哪里，和谁聊天，都对生意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
“唉！一天十瓶都卖不了！没搞头！”男人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说。
十瓶都卖不了？就算卖十瓶，一瓶六块，一共也才60元，除去糯米、白糖、发酵粉以后，还剩几何？
晚上十一点，他的叫卖声又与我房间里的空气不期而至，在我们这个小区里来回穿梭，突然，有人行酒令的声音隐隐传进我的耳朵。
终于明白了，在我们不远处是宵夜一条街，他不断地穿梭，是希望在这里宵夜的人能买上几瓶甜酒。
后来，我还是经常在半夜听到他的叫卖声，偶尔也会想，不知道他今天又卖了几瓶？再后来，叫卖声没有了，一定是他觉得不赚钱，又去想别的门路去了。
其实我们都不容易，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做一点买卖不容易，上个班也不容易，好好工作，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加油！
此文写于2022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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