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阿妹聊电话。一个小时的电话，她大概说了五十分钟。说她的理想、她的担忧，还有她对各种事情的吐槽。我一直静静地听着。偶然想到要说的话，却总寻不着机会说出口，以至于到后来我竟忘了要说些什么。一家人中，阿妹跟我聊的算是最多的了，对此我还是挺得意的。挂上电话，忽然想起许多从前跟阿妹相处的情景。那一幕幕的画面，仿佛是昨天才经历过一般。今日得空，想着，那就把它们记下来吧。
01.
初中以前，阿妹一直住在亲戚家，我们通常只在周末的时候才能见面。每到周末，我会给亲戚家打电话，问阿妹要不要回来。如果她说不来了，我会觉得很沮丧。不过我一般都会尽力表现得很淡然，只轻轻地回一声“哦”。但我觉得阿妹是能知道我的心情的。有时候听完我的回答，她会笑哈哈地改变主意。好像是这样的。
阿妹能来，我自是欢喜的。但周日晚她要走的时候，我却又不得不忍受极大的失落。印象中有好几次我都掉泪了，不过当然是在她走了以后，也当然是背着家人的。一次，她要走了，我跟她简单地道了别。然后我不紧不慢地走回到房里，掩上门。房里的窗户是斜对着楼下街道的，透过窗可以看到阿妹从那里经过。每次她走的时候，我总会在窗户旁看她，她也总没有发现。这一次，又看到她了。那时天冷，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外套，袖子上似乎还有黄色条纹的。忽然，她转过身，回望上来，朝着我手舞足蹈，满脸堆笑。我一惊，猛然间又回过神来，于是赶紧向她招招手。她朝我看了一会，便转过身去，走了。刹那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大抵她是知道我在看她的。又或许不是，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站在窗台那里。那次以后，我还有没有再在窗户旁看她离开，我不大记得了。我想应该还是有的。
02.
那时候也喜欢跟阿妹去逛街。我也不知道我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喜欢去逛街的。但那时我们都没什么零花钱，也没什么觉得需要买的，只是随便逛逛。那时县城里也不怎么热闹，大一点的超市就那么几家，我们早就逛过很多遍了，但我们还是会乐此不疲。走过摆满零食的货架时，我们大概也心动过。不过我们都很懂事，只是看看，似乎就这么看一下心里就很满足了。我比较喜欢去逛卖玩具的专区，去看那些遥控车、遥控飞机，还有一些很大的毛茸茸的玩具狗。阿妹则一般去卖精品饰物的地方，那些东西她是最爱看的。我们分开走，末后要么是我去找她要么是她来找我，总走不散的。文具专区是我们都会去的，如果兜里有钱而又刚好需要，我们就会买几个本子、几支笔。
记得有一回，我又提议去逛街，阿妹答应了。但我俩都没钱——准确的说，我有一个一块钱的硬币。不知当时我们的兴致是从哪儿来的，手里攥着一块钱，我们竟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回来的时候，那个硬币还留在我的口袋里，我们什么也没买。那时一杯最便宜的奶茶是一块钱，冰棍倒是有五毛钱一根的。我纳闷，那时候我们怎么就舍不得花这一块钱呢？
03.
我上初中以后，有了自己的自行车。无论去哪里，我都会骑上自己的车。独个儿骑车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常想，如果阿妹能坐在后面就好了。但那时阿妹也五六年级了，作业渐渐多了起来，也不经常回家了，所以骑着车载她出去走走竟也成了奢望。不过她偶尔还是会回来的，那时我便载着她周围看看。我会特意把车骑到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害她坐在后面的铁架子上很是难受。她会笑着打骂我，而我也是洋洋得意。
以前阿妹在家的时候，我也经常跟她下象棋。我是比她先学的，但她下的比我好，常常赢我。我连输几盘之后，总会觉得心里愁闷，但瞧她的表情，却总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时她见我输急了，会故意让我一两盘，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觉得那毕竟那不是自己挣来的。当然她也有连输的时候，那时候也会很焦躁，表现得很不满。于是我就会跟她讲些大道理，诸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之类的，虽然这些道理自己也从来没有做到过。当然啦，我也会让她一下，礼尚往来嘛。至于现在，我们有好久没有一块下棋了，算一下，约莫有十年了吧。也不知现在我们的棋艺能去到哪里，不知是她能赢我多一点，还是我能赢她多一点。
阿妹这个称呼，我只在写作的时候用，我是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的。不过，她倒也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哥。可能小时候分开的时间长了，不习惯。我给她起了几个外号，她也给我起了一堆，平常我们就用这些外号彼此称呼着。但有时候我还是希望能听到她叫我一声大哥的，总不能在她婚礼那天，她要当着亲家的面叫我的外号吧？说笑的。
我跟阿妹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她会跟我说很多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想法听起来不太靠谱，但我一般不会刻意去反驳她，只是偶尔提一两个建议。阿妹也听我的话，尊重我，这也让我很是欣慰。
好了，大概就这么多了。想起来昨天的电话聊了我十多块钱，有些心疼，下次还是用微信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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