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5期“信”专题活动。】
发黄的书信我识字后,最先接触的文体就是书信。那时,叔叔在武汉上学,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写一封信。
直到今天,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叔叔信的开头:爸妈哥嫂你们好。正文既有他学习情况汇报,也有叮嘱家人不要太劳累。结尾是祝福的话,此致、敬礼每次必不可少。
最初我识字比较少,一封信有一半字不认识。但我就是喜欢读信,遇到不认识的字,爷爷奶奶都可以教我。叔叔的字写得漂亮,读他的信是一种享受,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记不清楚小学几年级时,语文老师教我们写信。那时,叔叔已在县城某局上班,和家里联系还是靠写信。我不再读信,按照爷爷的意思回信,写好后爷爷拿起来看一遍,总是夸我写得好。
时间一晃到了我读初三那年,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父亲外出打工挣钱。他每次把信寄到我学校,信里总说他在外面挺好,让我不要挂念,勉励我努力学习,有时随信一起的还有五十元钱,那是父亲特意给我的零花钱。
叔叔也会给我写信,询问我的学习情况,分享他的学习方法。当他知道我数学成绩不好时,及时和他的朋友(我们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联系,请这个老师帮我补习数学。
家人的关心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我一门心思地扑在学习上。中考成绩出来后,我考得挺不错,我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父亲和叔叔,他们比我还开心。
暑假后,我去县一中读书。叔叔家就在县城,每个周末我去他家,婶婶忙着给我做好吃的,叔叔拿出父亲的信让我看。
这时,爷爷已经去世,奶奶跟着叔叔。父亲的信把每个人都关心了一遍,还反复叮嘱叔叔要严格要求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初中的朋友去了不同的地方读书,这一时期书信骤然多了起来。可是,班主任对书信管控很严格,经常一个月才发一次信,这可急坏了苦苦等信的我们。
每次班主任发信时,我们都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信,心里期待着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有一次,我的名字被念了四次,起初班主任没啥反应。到了第四次的时候,我走上讲台领信,他拿着信迟迟不肯给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这是谁给你写的信?你的信有点多啊,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吧。”
其实,我的信都是以前的朋友写的,她们在别处读中专。小女生之间的信,无非就是八卦一下有趣的话题,写写自己的生活学习,问候一下对方的情况。这都是很正常的书信往来,偏偏每次都要被班主任怀疑,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拆开信审阅一遍再给我。
虽然班主任盯得紧,但大家信照样写,恋爱照样谈,真是老师越反对什么,学生就越会去干什么,我也不例外,初恋就在高中谈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比较传统,写情书是谈恋爱必备流程,恋爱就在这一写一回信间火热地谈起来了。毕业后,也要借助一封封情书互诉衷肠和相思之苦,真是一段既甜蜜又苦涩的时光。
大学时,写信依然是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分散在各地的朋友靠着书信联络感情。这时再也没有人管控书信了,收信、回信效率高,有时每天都在忙着回信。
大学毕业前夕,在外地工作的师兄给我写信,提供了某学校的招聘信息。我果断地独自前往千里之外的地方应聘,顺利地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工作的最初两年,书信依旧发挥着它的作用,初入社会的我们在信里谈工作谈人际关系,当然也会发发牢骚抱怨一下不公平的事儿,甚是愤青。
大概在零二年,我买了当时流行的传呼机,打电话也不像以前那么贵了,书信渐渐退出了我们的生活,大家之间的联系变得快捷方便。
如今,通讯异常发达,然而可联系的人却少得可怜。真怀念过去那些书信来往的岁月,写信的人满心欢喜,收信的人充满期待,这是多么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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