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是下雨,长时间不运动,身体都僵硬了,恰逢周六天气暴力转晴,打算一家人去爬白云山。
谁知道白天事情多得安排不过来,只好改成了傍晚。
但问题是,这周六恰好是农历的七月十四,晚上啊,会不会有点哪个啊?
一般我们常说的“盂兰盆节”(又叫中元节、鬼节)是在农历的七月十五,但在我们广州,鬼节是七月十四,为什么会比别人提前一天?目前找不到一个权威的说法。
这个节日给我最深的印象有两个,一是当街“烧衣纸”的阴森场面,二是罗兰婆婆的吓人鬼片。这些画面,自儿时开始,就一直刻在脑海里。而且,小时候常被大人告诫,那天晚上不要周街跑,因为外面“不干净”。
不过,我只忐忑了2秒,便没再多想了。一是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二是这个节日现在已经在遗忘边缘。
因为我在老城区住,传统家庭较多,最近几晚都看到有人在“烧街衣”,要不然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个节日。
不到六点,太阳还没下班,但看样子已无心恋战。
此时,我们从南门上山。
白云山原来的大门口重新改造,售票处和入口向前移了200米。一进去,我们就发现右边多出来一条别致的木栈道,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新修的,我们顺着木栈道走到浦涧,这里林木遮天,景色突然暗了下来,感觉我们是从一部彩色电影走进另一部黑白电影。
一路上,游人稀少,但你如果你肯抬头的话,总能见到那么一两个。
在一个公厕门口,我看到了一件怪事,不知道是谁用大喇叭播放着怀旧歌曲,一群人,有男有女,在公厕前闲坐神聚,无甚表情,八风不动,有点像星爷电影《少林足球》里众师兄弟“返来啦”的静止场景。
太阳完全下山后,这里估计就全黑了,一想到这,脚步更密了。
离开浦涧,我们又回到了有点斜的盘山大道。
走到能仁寺“佛境”牌坊门口,看到那里的鸽子们翩翩起舞,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咚咚咚”地打起鼓来。这是要给鸽子伴奏的节奏。幸好现在天还亮,如果是在晚上,一团白影在你身边飘过,也是怪吓人的。
再走两步,就看见肯德基了。
我记得有一次白天来,也不是饭点,这里火爆得一塌糊涂,很多人是拿着食物等座位。
可现在,我们是餐厅里唯二的客人,感觉点餐的时候都自信了不少,这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哼,这下可以使劲点了,一个桌放不下,放两个桌,反正没人。”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餐厅,突然有点东西掉到我的头上,由于刚才看到有鸟在上面盘旋,第一反应是“顶,中奖,果然黑仔”。
但好快,一滴、两滴、三四滴……,原来系落雨。
幸好,是雨。
人生第一次晚上打伞上白云山,还是七月十四。
爬到“白云晚望”处,雨已经停了。远眺广州夜色,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广州塔、东塔和西塔成一条直线。
帮“广州城”映完全家福,我们就打道回府了。
回程的路上,参差的林木之间,举起晕黄的圆月,偶尔飞过两只蝙蝠。
潺潺的流水声,还有草木间的虫鸣。
感觉恐怖片所需的所有元素都齐了,这时如果再加点“噔噔蹬蹬、噔噔蹬蹬”的音效,简直就是一个自然场景提供的沉浸式体验,比那些人造鬼屋恐怖多了。
不过,没有“噔噔蹬蹬”。
有的只是几个游客的闲话家常,他们吐槽吐槽自己的工作,羡慕羡慕别人的生活,山路安静,他们谈话的声音,即使距离很远都能听得清,就是这些充满烟火气的“人话”,让这山上的夜一点都不恐怖,也不孤寂,反而是恬静优美,还带点温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情景,使我想起了王维的一句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白云晚望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但陆陆续续地还有正准备上山的游客,这时候大概率是要待到凌晨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白云山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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