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从小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基础差、底子薄再努力发展空间也是有限,所以一直以来秉承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改变”的遵旨,很少在化妆打扮上浪费有限的人力、物力、更不要说财力了。
孩子两三岁的那一年,经不住单位同事的劝说,办了张美容卡。每天中午下班后,几个女人们抽出宝贵的午休时间去做美容。看着同事在美女师傅的轻揉慢按下呼呼大睡(所谓的美容觉就是这样一边美容一边睡觉吧),我是浑身地不自在,干瞪着涩涩的双眼无法入睡。加之后来被磨砂膏、精油捯饬过的脸,不争气地干燥起皮又过敏泛红。人生的第一次美容不得不半途而废。
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素面朝天、无所顾忌地游荡在这个世上。
直到那天看《中国诗词大会》,讲到温庭筠《菩萨蛮 》里的诗句“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时,学识渊博的蒙曼教授说了一句话“化妆是对别人的起码尊重”。突然大惊:敢情这么多年来,我不化妆不捯饬,不仅是对不起自己更是对不起别人啊!!!
这就不难理解正值二八年华的女儿假期里的举止了。这个新型人类每次出门前都得提前半小时打招呼,给她留出梳洗打扮的时间。我常常一边不耐烦地等着,一边看着她层层叠叠、瓶瓶罐罐、刷子睫毛夹地忙乎着,忍不住唠叨着:
白白粉粉的一张脸,偏要化得浓墨重彩,像被人打了一样,好看吗?
女儿没好气地白眼我:就你老土,从来不捯饬捯饬自己,真敢出去见人。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干啥坏事儿?
你看看,还挺有理的,和你说了也不明白。
好了,娘儿俩道不同不相为谋,关于化妆的话题永远谈不拢。
面子上的那点事儿再说说头发的事儿吧。
李白有诗云“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染秋霜。”
伟大的诗人忧国忧民,早生华发情有可原。可我这一介草民,不到五十岁差点儿“两鬓斑白十指黑”了。(两鬓已斑白,十指尚未黑)。
从2005年发现第一根,白发的数量这几年比国家GDP的增速都要快。我是个可以凑合的懒人,白就白吧,反正不照镜子自己是看不到的。别人有“眼不见为净”,我自有“眼不见为黑”。
可总是有好心人提醒你:白头发又长出来了,该染发了啊!是啊,谁让我个子矮呢,谁都可以看到我头顶冒出来的白发茬子。
于是,隔三差五地出没于各种档次的美发设计室,让各种手法的Tony大师,染各种色的头发:棕黑,咖啡色,酒红色,黑色……只是为了掩盖住这早生的华发。
后来,买了来各种植物的、动物的、生物的染发剂,在家里自己鼓捣。刚染了的头发,容光焕发没几天,新长出来的白发,衬托得更加灰头土脸了。就像没吃过肉的人,每天吃土豆也不觉得没滋味,突然有一天吃了一顿土豆炖猪肉(或牛肉),再吃开水炖土豆,那才一个没滋没味呢。
我本来是一个对人生要求极低的人。老天给了我一头半自然卷还带沙发发质的头发,我没有怨言。别人不是都花着钱要把一头清汤挂面做成方便面吗?我天生就拥有方便面!虽然有时也羡慕那一头青丝或一条直直的马尾辫。
而一头自然卷的姑娘,早早就嚷嚷着要把头发拉直。自从上大学后,假期里像所有爱美的女孩儿一样,不厌其烦地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待在那个充斥着烫发水、定型水刺鼻味道的地方。把时间、头发、金钱放心地交到Tony李、Tony王、阿苏、阿强的手里,煎炸烹煮地加工一番,以求一个脱胎换骨的自己。
正如孩儿她爹说:都白了就不用染了。
可这个似白似黑、不白不黑的尴尬时期难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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