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的概念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它指的是个人整体的心理结构和功能。 人格是每个人的心理经验、行为表现的总和,也是一个人如何感知、理解和对环境刺激做出反应的永久性结构。那用最简单的语言来概括人格障碍,就是个体的心理体验和他的行为偏离了所处文化的常规期待。
DSM-5里面有12种类型的人格障碍,而边缘型人格障碍是其中的一种,我们通常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描述边缘型人格障碍。
首先,他们强烈地恐惧被抛弃,很容易感到自己被拒绝,没有人爱他们,或者感到别人让他们失望。事实上,他们典型的冲突就是围绕依赖和攻击,虽然他们强烈的需要依赖,但是他们却不信任他们所依赖的人,而且经常因为他们强烈的、愤怒的、不成熟的要求而制造出被他人抛弃的情形,这反过来又为没有人爱他们、自己会被抛弃的核心信念提供了证据。他们的客体关系充满张力且不稳定,常常处于理想化与迫害性关系的严重分裂状态。他们可能会理想化有些人,依赖他们,认为他们可以拯救自己,同时他们也可能强烈地憎恨、贬低和恐惧这些人。有时这两种态度会瞬间发生转变,可以从理想化迅速转变为迫害性,反之亦然。他们这种对关系的本能反应通常会让身边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集张力和不稳定性、忽略他人的现实因素及初衷于一体的迫害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他们也很难控制由此而来的强烈情绪,并被这些情绪支配着行为,也因此他们会表现出广泛的冲动性、情绪发泄。他们大都是完全跟着感觉走,而不是跟随自己的理智。 他们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强烈的愤怒和敌意,并通过理想化的方式来防御,这比表演型人格障碍的情况要严重的多。他们的自我身份认同紊乱是非常明显的,他们无法预测他们自己的行为,因为它会随着他们的情绪状态而变化;他们也无法预测重要他人的行为,因为他们无法对他人有一个整合的观点,所以他们只能感觉到混乱,而无法真正理清在与他人相处过程中什么才是永恒的。 他们面对同一个人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且完全意识不到这种迅速切换的态度是不合理的,这是常常让人感觉惊讶的地方。
同时,在他们与他人的互动中存在广泛的冲动控制的困难,因为他们在工作、爱、学习、社交生活方面都存在慢性问题,所以时常会有一种失望、绝望的感觉,甚至有自杀的倾向,希望借此逃离这个不被理解的世界。这个自杀倾向,其实也是一种攻击性的表现,它不仅针对自己,同样也针对他人。非自杀性的自伤行为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们抓自己、割伤自己、烧伤自己,借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内部的焦虑和失控,同时也向外界发出信号,期待外界能够理解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甚至通过自伤来指控他人,认为是他人导致自己的焦虑。
他们的情绪高度不稳定,弥漫着空虚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他们感兴趣的人生目标,因为他们自我概念严重分裂。他们的愤怒强度总是与现实情形不相符,因为他们总是感到别人令他们失望,且不提供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对他人会像孩子般地苛求,一直想让别人慰藉他们、满足他们。 他们也可能会有短暂的偏执性想法,因为他们会把自己的敌意投射到别人身上,所以他又极度的不信任外界,害怕外界给自己带来伤害。有时候,当他们处于压力和对焦虑的防御状态时,又经常会出现短暂的神智解离。
总之,虽然他们的依赖需求是巨大的,但因为他们失去了正常依恋他人的能力,所以会出现社交生活中所有客体关系的严重破裂;由于他们无法感知所感兴趣的事物,并为之付出一致性的努力,所以他们在工作和专业中的表现也容易出现负面的状况;甚至可能会因为经常发脾气、用不恰当的方式处理与同事之间的关系、无法现实地处理与权威的关系,而导致他们失业。非常严重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在思维方面都是混乱的,他们不得不处理由不同情绪状态引发的矛盾信念,这就会引发内在的混乱。
这里我们可能会遇到长期的严重自残情况,比如割伤自己、烧伤自己、用拳头砸墙,这样那样的方式伤害自己。我们需要对短暂的精神病性发作特别注意,当他们受到酒精或毒品影响或与重要的人发生冲突时,他们很容易发展出短暂的精神病性思维,而如果他们处在一个支持性的环境中,这些冲动则会得到缓解。如果他们合并有反社会行为,可能后果会更严重,这里反社会行为可能是剥削性的、被动地引诱和操控他人以及身体攻击和伤害他人或物品, 这些都是脾气暴躁的部分呈现。
对于依赖这一点,不仅仅边缘型人格有依赖,癔症人格、表演型人格障碍也有依赖,但癔症人格只依赖特定的具体对象,并且能够与之建立深入关系;而表演型人格所建立的关系虽然浅表,但他们的依赖会更少具有敌意和攻击性;而边缘型人格障碍的现实感则要弱得多, 他们无法维持稳定的、相互依赖的关系,他们总是对关系感到怒气冲冲,这是边缘型人格障碍的核心特征。临床上做鉴别诊断非常重要,因为预后不同,治疗也不同。
如果需要更加精准的评估,在结构性访谈中,我们可以关注他们是否存在身份认同的弥散。如果他们有一个巩固的身份认同,这说明是癔症性的;如果他们在所有的关系中都存在明显普遍的不成熟,这说明是表演性的;除此之外,如果还不能顺利工作, 社会关系或者亲密关系都出了显著的问题,并且有着严重的爆发性暴怒,既攻击别人也攻击自己,则他们很可能患有边缘性人格障碍。这时候为他们提供系统规范的、框架稳定的治疗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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