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下午,雨尽管已经收敛了几分,我打着那把紫色的伞走在通途路上的时候,依然是满眼的烟雨锁城的味道。接二连三的公交车、大卡车像是失去控制的狮子,凶猛地冲向东方,似有若无的水珠被疾驰的速度带飞,形成一道道壮观的白雾,仿似披挂在车轮上方,嗖一下过去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隆隆的声响已经随之消失,路面瞬间又恢复到烟雨迷蒙的混沌状态中。
半空中弦一般拉扯起的电线前后呼应,不由分说地将乌云、樟树和灯柱切割成不成比例的一段段,幕布一般拉起,等着来应景的行人或者车辆,以便搅动这阴沉沉的下午一线活力。
看见一个从北边过来的慢悠悠的行人时,我便问她。尽管我已经打开了百度地图,望着南边一条不算很小的道路,依然不得要领。那是条略显幽静的路。内心里,其实我已经认定是它了。在她不确定的指点下,我的主观臆测同时发挥了足够的行动力。
不久,左手边出现一座寺庙,明黄的墙面,顶部拖着逶迤的波浪线,一种肃穆的气氛在雨丝的映衬下愈加沉重地压过来。我把脸转向右边:低矮的构树,高高擎起的樟树,它们彼此应和着,边上一片河塘在它们的半遮半掩之下,更显露出一股浓郁的农村气息。紧邻河堤的是开着些许黄花的匍匐植物,疑似番薯,与番薯相隔一段距离的是插着杆的攀援茎作物,大约是带豆或者梅豆。水草蓬勃着,与浮萍紧紧相依,谁也离不开谁如胶似漆地依偎着。一根细树枝从浮萍中央扎出水面,映出倾斜的倒影。整幅画面全在绿色装备之下,浓浓淡淡的层次,一点儿也没有造成视觉疲劳。
我已经在这条静谧的小路上走出几百米远了,荒凉感越来越迫切地席卷上来。路上几无其他行人,车子也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来个骑电瓶车的,我赶紧问:“请问……”电瓶车在我前头滑行几十米后刹住,我赶上去,他往后退,那暗红色的雨披下露出一张脸,上面不住淌下水珠,友善的微笑浮在上面。
“请问,到xx怎么走?”
“哦,那你方向走反了……”
水已经在鞋子内部滞留一段时间了,我只得返回……其实,就在前头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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