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那些精彩的片段和瞬间,往往是生命中最充实的部分。那些模糊的岁月,不过是一日复一日地机械填充。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精彩的瞬间收集,时常擦拭,让它更加剔透光亮,从而照亮平庸或阴霾的日常。
说起我的父亲,我会不自觉地截取几个片段,比如他总能轻松自如地做一个柳哨,心灵手巧地给我和哥哥糊风筝,扎灯笼,做高跷。
也曾给我做过一个圆规,当年被我万般嫌弃,如今才发现它是唯一。
他会在冬天大雪纷飞的早晨喊我作诗,领我在黑咕隆咚的电影院看电影。告诉我伤人的话,即使道歉也会留下印记,犹如拔下钉子会留下小的窟窿。人活着要时常给自己打气。
我的母亲,在人生的前半我一直有些瞧不上,不识字,没文化,脾气急,干活粗糙。关键是这些我还都一一继承下来,自责的时候,连带她一同责备。
对她的改观,是她照看我家小宝的那段时日。
无论我怎么不耐烦,她都不吭声,展露了我以前不曾发现的耐心和容忍。为了迁就我们的生活,尽管一向习惯于早起,但总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
让我刮目相看的,是父亲手术时我慌作一团,她却镇定自若地说,“你爸会平安无事,因为他一生没做过坏事。”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面对生死恐惧无处安放时,我最想见到的人,是妈妈。
回想我和丈夫结婚20年,虽然都忘记了结婚的日子,因而也从未过过结婚纪念日。但我从不介意。
认识不久后,有一天我在太阳下梳头,一回头看见他看着我——目不转睛,我就觉得年轻并未走远。
眼见他头发日渐稀少,就可以想见自己也早已是鬓发斑斑。
佛说:转眼一年,瞬间一生。
也许就是那些个刹那,让生命更丰盈;也许就是那些瞬间,人才鲜活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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