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总是纤细和充满变化的,点滴的渐变成就了太阳的升起,夜总是不知道怎么就黑了,黎明却在每一刻的敏锐里,渐渐明亮。——题记
你见过你城市的黎明吗?
因着自己是可以晚睡,不能早起的主儿,错过了太多自己城市的黎明。前几天,差旅间因为肠胃不好和蚊子的热情,迫不得已爬起来瞎转悠。
夏天的黎明,雾气一半是因为昨天的雨,一半是打扫卫生的扬尘。路灯忠于职守,跟有否人气无关。透过雾霭照下来,虽然清冷,但还算明亮。昨天的雨已无痕,就剩了一点点洇润,花草树木倒是有点精气神。
偶尔的一辆车开过去,自由驰骋而响亮,睡眼惺忪的人开车和看车开过都有点迟钝。黎明总是个蹑手蹑脚害怕打破寂静,和争先恐后制造喧闹的时间,黎明前的黑暗开始反复的时候,灯次第的亮,食物的味道开始调戏夜的气息。满眼的物件开始清晰起来,步子不由自主的快些,黎明也就到了。
黎明总是充满欲望,不似夜已深沉时,每一盏灯的熄灭,都代表安静多一些,哪怕背后是无穷的欲望和恐惧。黎明的欲望总是充满竞争的,也让人充满危机感。浑浑噩噩里充满恐惧,却又充满欲望,这个城市的黎明多么像我们的生活,也就是我们的生活。
每一次的深夜晚睡,不代表我们多么的努力和忙碌,只说明惴惴里明知自己荒废了一天。而每一次拒绝黎明里醒来诅咒黎明,是畏惧面对总是不满意的人生,寻找一些逃避的理由。于是我们睡前充满恐惧,醒来充满欲望,睡前美梦如何不劳而获,醒来千方百计逃避付出。命运不会驱赶谁,但时间会,时间对我们来言,不是我们得到了什么,而是我们得不到什么或是丢失了什么。
黎明对谁都很公平,人却把自己分类了:醒来延续昨天失败的、醒来复制昨天成功的、醒来就为了跟昨天不一样的、醒来就是被迫醒来被世界驱赶的、昨天压根就没睡的、醒来就是醒来不知道为什么睡为什么醒来的、醒不来或压根不打算醒来的等等。
人生说矫情了是翻越一座座山峰,虽然绝大多数时间你深陷泥沼。说直白了,无非是面对一个个的黎明,虽然绝大多数日子里你醒着和睡着差球不多。我们感受的欲望和恐惧差不多一回事,怕失去、得不到而充满欲望,恐惧是因为你设计的、笃定的未来,永远和现实不合拍。
所以,我们擅于在深夜里思索和幡然悔悟,然后在黎明重新唧唧歪歪、老歌新唱。我们在鄙视欲望的时候学会审视自己,在深夜里决定重新来过,但在黎明时刻重新欲望满满;我们在恐惧里学会认识人生,在辗转反侧里明白自己的重要,却在黎明到来的时候让欲望迭代恐惧。黎明对这个世界而言是新生,对你来讲是恐惧和欲望彼此轮回,成功和失败交相代替。
偶尔想,我们从不畏惧深夜,因为可以无限制的诘问自我、剖析人生,我们却畏惧黎明,畏惧看似即将的成功和注定的失败。成功总是即将到来的,失败总是在所难免的,这基本是人生的背景乐,起码是你自己喜欢无限单曲循环的。
我们越接近成功的时候,不是等待成功的到来,却是越恐惧失败。要么我们假装成功,可以堂而皇之的面对实际的失败;要么我们制造新的欲望去涂改理想,然后就能既重新开始,还可以不确定我现在是成功还是失败。
我们打着渴望成功的旗号,重复每天失败的游戏,夜晚来临的时候警醒,黎明来临的时候惺忪麻木。充满渴寄,却永远不愿意开始行动,不在夜晚补给生命,而是消耗自己的气息。在黎明里咒怨疲劳,不得不复刻再一次的失意。
永远别期冀和欲望和平相处,那是一场无穷的消耗战,只单纯因为你既渴望成功也畏惧成功。把欲望的达成和梦想的成功划等号,骨子里你是想靠着成功去掩盖你其他的失败,于是注定在深夜里纠结,黎明前恐惧。如今的人,从来不害怕失败,因为失败永远可以寻找到最合理的理由,而且成功课足够多,可以无休止的学习复刻。我们总是躲避成功,因为成功需要你忘记欲望和恐惧,做你不得不的担当,去验证自己的人生。
或该,黎明时的欲望少一点点,拥抱自己的清醒而不是畏惧这个醒来;对人生的恐惧少一点点,努力去经历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设计人生;不畏惧成功,也不畏惧失败,不畏惧自己必须去做的、不去揣测这个世界。
黎明总是纤细和充满变化的,点滴的渐变成就了太阳的升起,夜总是不知道怎么就黑了,黎明却在每一刻的敏锐里,渐渐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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