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三次醒来的时候,乐乐还在看剧。从日剧到韩剧,从动漫到电影。他吃饭的时候看剧,听歌的时候看剧,甚看书的时候也在看剧,这一度让我怀疑他得了一种不看剧就会死的病。但就在我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时,我分明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一种自我满足的耀武扬威。是的,他在用他的津津有味,映衬着我的荒凉和孤独。
来宜昌之前,我满怀着期待和憧憬,对这座千年古城展开无限的幻想,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山水共色,烟雨朦胧。但幻想止于现实,特别是来宜昌第六天后,登山滑雪过长江的计划,不得不紧急调整为如何在酒店里努力不寂寞的活着。显然,后者对于我来说也是困难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实习能够下到基层,和群众面对面,从群众从来到群众从去,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但最后却变成了坐在办公室里,吹着暖空调,整理上亿人民币的账单,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作。
工作生活的不如意,让我显得异常的空虚和寂寞。在伍家岗的万达思考人生,却发现这边的店面到晚上九点就开始打烊了。这让乐乐以为宜昌人民是没有夜生活的。我劝他冷静思考一下,让他明白自己也是没有夜生活的这个事实。从而明白有没有夜生活这个事情不应该成为他发脾气的借口。乐乐听后深以为然,我胸前无形的红领巾似乎也更鲜亮了。
乐乐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把脊梁挺得非常直的一个人,注意,这里的脊梁不是象征意义,而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体。走路的时候挺直,吃饭的时候挺直,甚至骑自行车的时候也挺直。这种与众不同的人物设定往往是小说中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主,而这些自命不凡的男主往往要受尽其他人的讥讽和嘲笑。于是在这些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嘲笑乐乐变成了我唯一的乐趣。
宜昌作为湖北经济仅次于武汉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真是名副其实。可偌大的城市却不知为何显得有点冷清。我们一致认同是因为城市占地面积过大而人口不多并且呈向外流出趋势才造成了宜昌街道的现状的观点。可后来我们发现,各大店家的对于商品的供给与市场需求不协调的现象非常严峻,简单来说,供给÷需求>5。并且物价水平和居民消费能力之间的矛盾也很突出,比如在武汉发源地洗剪吹只需26,而在宜昌却是武汉的两倍,这让我们这两个虽然每天数着价值几亿人民币账单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学生突然陷入恐慌。进而对于该市经济依靠什么行业发展展开了,遐想。脑补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灰色甚至黑色产业链的放大版香港警匪片。乐乐说我们要相信政府,相信国家,因此我只能相信他了,毕竟他是一个立志要把毛概换成杨概的好青年。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回来说说我的孤独和寂寞吧。在这长达几天的孤独和寂寞中,越来越让我从心里认同唯物论并非是唯一真理的“假说”。就好比朱自清先生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而宜昌的灯红酒绿却让我内心的荒野更为凄凉。在这里就不展开论证,毕竟关于哲学,我一向是闭口不谈的。在这举目只有杨乐的城市,让我异常想念老朋友,于是我约了罗健打游戏。试图从网吧中从游戏里找回属于青春的激情,但我被罗健拒绝了。因为他已经开始吃鸡,而我却连吃鸡的钱都没有,那时那刻,我心中只想起了一句话,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是现如今我国的主要矛盾。我万万没想到,主要矛盾有一天能够在我和罗健的感情中变得如此尖锐。
而当然,多年的感情不会脆弱到因为打什么游戏的争执就破碎。任何事情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要痛定思痛深刻思考,为什么昔日打地下城的朋友都打英雄联盟,打了英雄联盟的朋友现在却在吃鸡?经过分析之后,我个人认为这和人类喜新厌旧的心理息息相关,这种心理在男性身上又更为明显。原因大概是因为男性相对于女性来说,没有太多的隐蔽性。女性相对于男性来说,更擅长伪装。对于这一点的论证,我有二十多个论点,这里不展开。
来宜昌的第六天,是一个周日,阳光明媚,晨有小雨,而我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完成了我的思考,和这篇突然想写的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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