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尧
第几次了?睁开眼有很多人的笑脸划过。爱笑的不爱笑的,严肃的不严肃的...很多很多的人。我离他们很近,我离他们很远。我跟他们隔着很多很多他们。那很远很远的距离是由经年里的我们一年一个自己,铺开而已。
他们都在笑,仿佛我醒来的表情如此可笑。可我没有看到戏谑,也没有看到嘲讽。他们的眼神如此温柔,让我想去学他们的眼神,让我想去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而如此温柔。是的,我在发疯,发疯似的想念催生出臆想,臆想里他们在故事里逐渐温柔,变成如今眼前这些温柔的人。而如今我却发疯了,反问他们温柔该怎么写?反问他们温柔该用什么样的目光流露?我是不会温柔的,怯弱和逃避是我拿温柔掩饰的软弱,可我想即便丢掉了这些软弱我也不会变得坚强。看不到希望就是看不到希望,温柔也没有方向。
可我想变得温柔,仿佛这样就不会失望。
多愁善感会害死我,是没办法在现实的现实里行走的。过客们贯彻他们的冷漠,穷尽心思去揣测每个人的想法,理性的思考漏洞百出却不尽合理,也还是会有差错。但如果都温柔会不会不会出错?尽管连书写温柔本身的人有时,也不温柔。可我也确确实实的说过,我讨厌温柔。
很多很多故事成了土壤,故事和情话伴随苍蝇一样的深情,嗡嗡过来在名为怀念的血肉里生养。开出的花叫多愁,结出的果叫善感。没错的,那是毒药、毒品甚至于砒霜、罂粟。我是甘之如饴、嗜之如命,缺了它们我不能活。他们成了我所不能离弃的,是温柔一般的糜烂,是靡靡之音。我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他们。不,不是喜欢,是很喜欢。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属于他们。我眼里他们在温柔地笑,他们明明都还在却不会再回来。
我思念他们,却不想再见到他们。我时常疑起,我所想念的是否还是今时今日的他们?我所喜欢的到底或许还只是那一段同窗岁月?当我们不再是那时的我们,那我现在,是不是只是个笑话?可我还是无数次梦见,无数次想念。发疯似的想要回到过去,醒来时看他们温柔地看着我。
不是说他们靠我活着,我于他们是什么干碍也没有的人。可是我靠着他们活着,故事得是鲜活的,他们也必须是。现在他们终于压倒了我自己,成了我的全部生活。可怜又可笑的温柔铺展开来,竟然也能成就这残缺不全的故事。朦胧的故事线就已经在提醒今人,过去散落了,而且会散落得越来越多,直到你再也无法捡起。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知道迟早连我也会忘记。我焦急,因为我自己的懒惰焦急。我不能停笔的,必须趁着新鲜记忆,趁着过去的你我还算清晰。”
在记录过去中,我想我自己在迷离。越来越清晰的记忆是种激励,模糊了现在的自己。作为今人的自己没有想起朦胧的提醒,已经是几年后的花又开、雪又落,我却还在神伤。他们在我每天醒来时微笑,告诉我要温柔。我以为那是要我不要放弃...
就算不是过去的他们也可以,因为是如此着迷。
他们与我熟或者不熟,亲密或者不亲密,矛盾或者不矛盾...都可以。或强迫又或者是命运,我们也在彼此身上共有过时光。否定你们,就是否定自己。我是热忱的,钟爱过去,把现在和未来托付给过去的人大概只有我这般人?嬉笑怒骂的不着边际。你不知我悲喜也好,就好像我还是你记忆里的我、你还是我记忆里的你。
他们还是在笑,是笑我傻还是我已经算是温柔?我也对他们笑,我笑我自己为什么也不对他们笑。我已然活成了我想要的自己,笑纹从心里泛到脸上。你们走吧,多愁善感把我逼死了就没人动笔写了。我们平凡而渺小,彼此之间注定大于世界的一切所以互为世界。我想写你们不行吗?所以在我写你们的时候安静的不要笑,我会慌张、焦急甚至窒息。描写世界,是个偌大的小范围命题关于你、你、和你的你们。
我是喜欢他们吗?我是很喜欢他们啊。我靠他们活,甚过吃米。他们定然是不相信入骨相思被我用在回忆而非爱情。可他们不知道我爱上过去时,觉得过去沉静、青涩,说爱是太轻浮。因为那是我们还年轻,喜欢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喜欢他们,他们一个生龙活虎的生活在过去里。有我喜欢的娇娘,有我要好的兄弟。
我哭了。
我不喜欢他们,我是很喜欢他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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