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老家正值秋收农忙。接电话的时候是下午,她竟然还在农田里割豆子。
“今年真是怪啊,”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我妈刚刚直起腰来,举着小手机跟我通话,“豆地里有些小虫子,往年都没见过,刚才你爸给一个绿豆粒大小的黄色小虫子咬了几口,腿上胳膊上起了几个大水泡,这会回家去擦药水了”。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忙嘱咐她:“你也回家擦点,预防着,现在不少怪异的虫子,看上去不起眼,咬在人身上却不是小事。”
电话那头一个劲的答应着,可我知道,这也是白叮嘱,她一定是忙完了才会回家的。只有祈祷她是幸运的,不会被虫子咬吧。
挂了电话,我竟愤愤地仇恨起来,恨透了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不知名的虫子,仿佛是我自己被它叮咬过,恨不能一把火将它烧个尸骨无存,但我知道,这样的不现实,也只能供我想想而已。
夏末秋初,正是虫鸣欢腾的季节,有些虫子在这时完成一生的交配,有一些诞下儿女,还有一些却是趁着它们生命的黄昏极尽享受这时间的美好,万般小虫,百态众生,我虽恨它叮咬人的不善,可是想到世间万物皆有其灵,虫子也有其生存的天道,人和虫虽不能共语,却都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一念及此,竟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恨它们了。
夜来静静冥想,窗外亦有虫鸣,但它不是对我说话,人和虫,都是各安其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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