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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那口缸

记忆里的那口缸

作者: 一捧清水 | 来源:发表于2019-11-02 16:48 被阅读0次

乡村人家,院子里大多都有一只缸。现在,再去看,缸的踪迹也不多了。看到它,我也没有了儿时的那般心境。

儿时,对于年关将近,我是如此的喜悦。这个时候,缸就要派上用场了。一场雪下过后,村庄的年味儿更浓了。

地里积满了厚厚的雪,下面是青绿的菜。东北有冻梨,我们不妨称这个时节的菜为冻菜吧。霜雪过后,奶奶提着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一把铁锹,要去挖菜了。我呢,跟在奶奶的身后。天空中落着雪,绵白绵白的,我们的帽子上,衣襟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雪。

奶奶弯下腰,抖落抖落那厚厚的雪,深深浅浅地挖着一颗颗青涩的“冻青菜”,菜叶儿上沾满了雪,握在手上,冰凉冰凉的。我戴了手套保暖,奶奶的手上啥也没有。奶奶那饱禁岁月沧桑的双手,停驻了斑的痕迹。我望着天空中落着的雪,伸出一只手,去接住那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掌心,透着凉意,慢慢融化成了晶莹的水。冰天雪地里,将一捧雪放在掌心搓一搓,手会变暖吗。

奶奶弯下腰挖菜,篮子里快要装满了。好了,挖好了,我们要回家了。走在冰天雪地里,四周人迹罕至,在雪地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足迹。奶奶说:“下了霜雪后,地里的菜新鲜哪,今年又要腌满一缸啦。”

院子里的那口缸,是黑色的,黑得深沉,一望到底的黑。缸沿与缸壁的颜色,有一点儿深浅程度的色差。腌菜的工序一道也不能少,下了菜,需要淘洗干净。爷爷打满了一大盆的水,将菜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泡上一段时辰,菜上的霜雪化为乌有,菜根部的泥土,要清洗干净。开始腌咸菜了,开了缸盖,倒入菜,奶奶往里洒着盐,雪白的颗粒往下落着。“够了吗?”奶奶问道。“够了,够了,再加盐啊,得咸齁了。”最后一道工序封盖,缸盖是瓷的,有些分量,慢慢地放下去,盖严实了。时年腊月,院子的角落里立着一个敦实的物事儿。

来年,缸的用途广泛,可以腌咸菜,酸菜,也可以存放井水,口渴了,舀上一勺,清凉清凉的。一个冬天过去,菜也入了味儿,咸咸的,可作下粥小菜,也可包扁团。

那口缸还在,只是缸体有些斑驳了。岁月的流转,我也没有了儿时的那番心境,腊月时下腌菜这件事儿,我没有了那份热情。

现在,寻常人家,用缸也没有那般热络了,缸的踪迹也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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