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

同性恋

文/雨岚

1

我自幼爱干净，房间永远井井有条，同一件T

恤从不连穿三天以上。来我家串门的亲戚总夸我白嫩文静，但他们的小孩经常嘲讽我像女孩子一样娇气。作为体格并非强健的小男孩，我只得咬咬牙随他们去了。

一路听着相似的言论步入高校，日子倒还平顺，只要我不反击，不恼羞成怒，只低头不语忙自己的，那些人倒也自讨无趣。而这也方便了我的文学创作。

我的同桌热爱体育，成绩优异，黑皮白牙，性格开朗，算是个模范学生吧，样貌也还凑合，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没什么小心思。

由于我除了文学无心其他，一天在校基本埋头写稿，不理会旁人的三七二十一。作为班里的透明人，大家心照不宣的默语对象，我闲得安逸自在。

“喂!阿平”我看向唤我的人，他黝黑皮肤渲着明媚的红，桃眼带星笑得春光灿烂，身后耀眼的眼光让我略微不适。

“你能用功一点吗，阿平？”他拧紧眉毛，像是第一次鼓足勇气大声告白的青涩姑娘，“我看过你写的文章了，语言功底很强，知识面也那么广，你要是认真看看语文书，你语文能只考39分？？？”

我心想管你屁事，多年经验却劝我默不作声

“还有数学!英语!政治!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我啊！已经高三了，你……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就上不了大学啦！”他顿了顿，低下头，又像是铆足了劲再憋出一句。

“你……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他喜欢我。我想。这小少年较劲又认真，在我看来可笑至极的角色。没有经历过风霜和歧视的人才如此天真，什么都信，甚至信到我头上。

我一笑，摆出深受感动的真挚嘴脸，“太感谢你的提醒了，请多多帮助我吧！”

“好!”小少年深受鼓舞，郑重其事地像我点了点头。

2

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

小少年愈来愈频繁地出入我家，每每用最谦和真挚的微笑博得我母亲的感动连连，流着泪感慨我这败家子算是遇上贵人了。

相处久了，我逐渐意识到小少年骨子里的独立强势，他总自信四溢地演说着他对题目独特的见解，甚至有时让老师黯然失色。

他带着我招摇过市，四处宣扬我的聪明与才华横溢。打下包票说保我上重本。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只把自己当成使我免于堕落的救世圣人。

我逐渐厌烦了这场游戏，心中抑制不住冒出浓浓的厌恶和来源不明的愤怒，开始巴不得赶紧混完高三然后和他分道扬镳。

然而，我不久之后便彻底改变了想法。

3

“阿平!你这次数学怎么又拖班级平均分!”班长扶着啤酒瓶底厚的镜片皱眉道。

我挑眉不语。

“怎么？做了小少年的跟班，还混成这样？他的包票都打水漂了？”班长阴阳怪气试探。

我一愣，“我不是他跟班。”

“哟!还说不是呢!”班长见我被戳了痛处，恨不得立刻将往日对小少年的嫉妒一吐为快，笑得愈发开心，“整个学校都知道，我们的小少年被他的废物跟班迷得神魂颠倒咯!”

我只记得大脑当时一片空白，似乎人生中第一次挥拳宣泄。跟班？妈的那个傻小子配吗!我隐约感觉许多人围在我和班长周围，人群中窃窃私语，夹杂着老师愤怒的吼叫。

我沉默着站在聚光灯下，孑然一身。

再回过神来，我发现我被勒令停学一天，正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父亲坐在餐桌上低头不语，脸色阴沉的可怕，母亲边叹气边安抚着他。

我脑中一片嗡嗡声，手表显示此刻三点。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二楼房间关进房门，躲在时间的缝隙中任思绪飘远。

似乎过了很久，我感觉有人来了。

4

“你为什么打人？”

果然是他。我苦笑了一声，是时候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

“……”

“我知道的，你瞒不住我，你喜欢我，对吧？”

“……”

“对。”

我从容不迫地走向他，果不其然他满面羞红。

“那你……想和我做吗？”

空气似乎凝固。“……可以，如果是你想。”

于是我借着把阳光遮住的云彩他做了，我感受到他一直在发抖，有那么害怕吗？黄昏斜射入窗，一缕红光映出他晶莹浓密的睫毛，我默默举起来手机对准了他。

5

小少年一夜之间火遍校园。

他做时的照片不知被谁挂在了校园网站上。同学们兴奋异常，没想到天真烂漫的学霸小少年竟然好这一口。

四处是添油加醋的细节版本，一时之间无人敢与他接触，更有正义积极分子在网站上强烈控诉小少年伤风败俗，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我一直没敢去学校见他，听说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依然努力学习，激情四射地发表对题目的见解。

我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比我强。

6

于是我说服父母搬家，转去了另一所升学率极高的民办高中，开始熬夜苦攻学业，成绩稳步上升，最后竟也考上了一所二本，且选择放弃不切实际的文学梦，开始研读心理学专业。

四年收心苦读，又考了心理学的研究生，被一所不错的医院录取，过起了安稳的日子。

偶然又想起当初那个成绩优异，黑皮白牙的小少年，便来到老住址四处转转，希望能碰上他。当然愿望落空。

找到曾经的邻居，老太太似乎认出了我，亲切地握紧我的手，当我问到他，老太太叹了口气。

“他呀，凭他的努力，又考上了重本，医生律师什么不能学呀，偏要去搞文学，这不，现在还是个三流作家。这几天还嚷嚷着要去xx医院咨询心理医生，好让他写出更细腻的人物心理，真是个傻孩子。”

我苦涩地笑了笑，xx医院正是我工作的单位。道了谢，正准备走，突然老太太又叫住我，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还是给你吧，怕那孩子失望。”

我接过她手里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混蛋，梦想说扔就扔，还得老子帮你捡起来打理。老子早知道你在xx医院工作，你给我等着，这次换我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