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气,释然道,“我不会再让悉达多溜走!不会再让阿特曼和尘世疾苦成为我思想和生命的中心。我再也不会为寻找废墟后的秘密而扼杀自己,肢解自己。无论是《瑜伽吠陀》《阿达婆吠陀》,还是其他任何教义我都不再修习。我不再苦修。我要拜自己为师。我要认识自己,认识神秘的悉达多。”
我曾多么麻木和迟钝!”这位疾步之人心想,“如果一个人要在一本书中探寻意义,他便会逐字逐句去阅读它,研习它,爱它;他不会忽视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把它们看作表象,看作偶然和毫无价值的皮毛。可我哪,我这个有意研读世界之书、自我存在之书的人,却预先爱上一个臆想的意义。我忽视了书中的语词。我把现象世界看作虚妄。我视眼目所见、唇齿所尝的仅为没有价值而表面的偶然之物。不,这些都已过去。我已苏生。我切实已苏生。今天即是我的生日。”
悉达多思索着,却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有一条长蛇横卧于前路。
他突然清楚:他,一个已切实苏醒和初生之人,必须彻底从头开始生活。在这个清晨,在他离开祗树给孤独园,离开世尊佛陀的清晨,他已完全觉醒。他已走上自我之路。于他而言,经过多年苦修后回归故里,回到父亲身边似乎是自然而理应的。可现在,此刻,他停下脚步的这一刻,仿佛有一条长蛇横卧于前路的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我已不再是过去的我。不再是苦行僧、沙门,不再是婆罗门。我回家,回父亲那里去做什么?修习?献祭?还是禅定?这些都已过去。这些已不属于我的前路。”
如今,他只是苏醒的悉达多,再不是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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