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家

1、对父亲的观察

每天晚上，睡得很晚躺在父亲身边的我对于父亲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父亲一晚上总得下四五回地。

他拖着缓慢的脚步向洗手间的方向蹭去。

我则在黑暗中默默的盯着父亲那苍老的背影。

每晚上我都会看到父亲坐在床上来回的搓腿。

有一天也不知是几点了，父亲竟然一上一下的挥动胳膊练起了他只有在白天才做的操。

这个操父亲坚持了大概有八九年了，好几节，以前一直是站着做，这次回来我有时看见父亲白天坐在床上做，问他他说站着腿发软。

前天晚上父亲不知怎么没有睡好，早晨很痛苦的样子。

现在年纪大了，晚上必须睡好否则白天会很难受。

幸运的是，父亲尽管一晚频繁的下地，可是上床后依然能够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父亲已经浑身干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年的丰满、红润。脚步更是不再有力、稳健。

哭。

2、到家以后

终于又到家了。

老公接回来的。本以为今天是周末，他不去了，没想到三点多的时候他又去单位了。

家里没饭，只简单的煮了几个元宵吃。是侄子寄来的。

出站以后给母亲打过电话，他们吃的也是元宵。原以为弟弟过去了可以给他们做顿饭吃，没想到老两口一个吃元宵——吃元宵的父亲还有糖尿病——一个用早晨吃剩的面汤又煮了点儿面片吃。

心里很酸。

很多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再做饭了，只能逮着什么吃什么。别人做什么吃什么。

我一直知道人人都会老，可是我绝对没有想到人老了居然会是这样。现在才算有了切身体会。

他们是时候该雇保姆了。

哪怕有人给他们做一顿饭呢，也让他们轻省不少。

这次回来心情越发的沉重。想到父亲那干瘪的身材，母亲忧郁的眼神，我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