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手机不在枕边,不知也忘了时间的存在。望望身边的妻与儿,虽无鼾声如雷,但听着起伏有序、均匀有度的呼吸声,就知睡得正熟。查看下儿子的睡姿,看了是真想偷笑,趴着,蜷着一脚,简直就是要起跑的模样。三五秒后,又翻了个身,连同被子也给带走了。看着妻与儿恬静的脸庞,幸福感都溢出屏幕。
泉州连日来都是阴云密布,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眨眼不由分说雨就倾盆而下。整个朋友圈是叫苦连天,家里还好,还算干爽,单元就糟了,地板整天湿漉漉,宿舍一股霉变的臭味,空气中满是粘人的气息,仿佛可直接触碰到水珠。满是湿冷,还是得开着空调,才可勉强躺下。这样的雨也不再喜人,这样的雨也不再令人欢欣,这样的雨也……
漆黑的夜,只有空调指示灯的淡绿色亮光在黑暗中透出的微光在坚持着。肯定是睡不着的。昨天读完《王安石变法》,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整本书是到处涂鸦。昨夜临睡前,又拿了一本《风流南宋》看了一会,看到偏安隅的小朝庭,依然如故,依然纸醉金迷,也困了,随手放在床边。纵使放下书本,也放不下牵挂,一夜睡不踏实。又是早早醒来,就看床头灯,昏暗,惺忪的睡眼仍觉得刺得难以睁开,一度怀疑,是老眼昏花了。再读《风流南宋》,看到南宋官员们依然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难免痛心疾首,看到南宋小朝庭在海上飘泊,风雨飘摇。窗外的雨声,又由稀疏淅沥,继而滂沱。掀开窗帘一角,偷偷瞧了一眼,一团漆黑,只觉得吓人,一股寒意迎面而来,又速速遮上。还是拿手机记录一下吧!转身到客厅拿手机。仿佛雨脚就落在客厅,叮咚叮咚地起舞呢!小时听说过四十九天黑,以为那是夸张,也真沒见连着两个月暴雨。一下就倾盆,一下就跳珠入船,一下瓢泼。白天,妈妈无不担忧着今年花生的收成。
窗外凄风苦雨,书中腥风血雨。北宋的改革、守旧,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场场党同伐异,一场场口诛笔伐。王安石也好,司马光也罢,更别论章惇。上台时,忘乎所以,跋扈飞扬。斗争也由主义之辨意气用事转变为权力斗争你死我活了。历史曾给开了一道小窗,又给重重地“砰然”一声给关上了。有能力主宰历史进程的人,手握权柄的人,一心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能不风雨飘摇吗?
我在《王安石变法》一书扉页上这样写着:
变法,沉重的话题;变法,为皇家聚财,视民为草芥,民亦视之如草莽;变法,在道德高尚,在个人认为正确之下,于民于国无异于是一场灾难。(这里补充更正一下,于民是灾难,于国不一定是,安石变法后遗留的财物,在徽宗朝覆灭,还能支付赔款,积余得有多少。准确说,安石变法就不准备与民为善,就是要与民争利,是要蛋糕重新分配,为朝庭购买和平储备财物。)矫枉过正与冥顽不化同样可怕。但世间已难觅安石与东坡的磊落与光明,仅剩报复与倾轧,独裁与覆灭。
假如,不改革,入不敷出或勉强持平的北宋会灭得这样迅速吗?
假如,温和改革,北宋国祚会绵长吗?
假如,章惇能把握历史机遇,不清洗、不疯狂,能是千古一相吗?
假如,心中涌动着许多的假如;然而,历史不给我们假如,它只是被裹挟着滚滚向前而已。
夜阑卧听风吹雨,金戈铁马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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