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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士何知予章-人不知而不愠《孟子大义考》

尹士何知予章-人不知而不愠《孟子大义考》

作者: 震词 | 来源:发表于2022-09-19 20:52 被阅读0次

    孟子在昼邑逡巡三天,终于不舍地离开了齐国。这时有个叫尹士的人有点瞧不上孟子的做派,便评论道:孟子如不能察觉齐王扶不上墙,做不得商汤、武王那样的贤君,便无识人之明。如他明知齐王做不得贤君,可还是来到齐国,那就是纯为功名利禄而来,干[gàn]泽是求取恩泽。不远千里来见齐王,欲行仁政,今仁政不行,志不得酬,守节而退,颇有贤者之风。既然决心离去,自当果决,但他在昼邑留宿三天才离去,为何如此迟迟难行?此举我甚为不悦。濡[rú]滞是迟滞。

    孟子去齐。尹士语人曰:“不识王之不可以为汤武,则是不明也;识其不可,然且至,则是干泽也。千里而见王,不遇故去。三宿而后出昼,是何濡滞也?士则兹不悦。”

    孟子的弟子高子把尹士的话转述给孟子,孟子叹道:我的心意尹士又怎么能知道呢?远行千里而来见王,乃我所愿,今日离去,又岂是我所愿?实在是不得已。

    高子以告。曰:“夫尹士恶知予哉?千里而见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岂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

    我迟滞三天乃行,于我心中犹以为急速。在这期间,王或许可以回心转意,如果他改变主意,一定会把我迎接回去的。庶几表猜测。

    “予三宿而出昼,于予心犹以为速。王庶几改之。王如改诸,则必反予。”

    但出了昼邑后仍不见王的车马来追,我才毅然下定归心。虽然如此,又怎舍遽然与王分别。王虽有好勇、好货这些小问题,但他不忍觳觫[hú sù]之心,充之可保民治国,尤足以为善。王如用我,岂徒齐国之民可享安宁,天下之民亦可得安。王如改过,乃我日夜期盼之事。

    “夫出昼而王不予追也,予然后浩然有归志。予虽然,岂舍王哉?王由足用为善。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

    我又岂是那心胸狭窄的小丈夫?一有谏言不得君王受用,便悻悻难平,不满之神色浮现于面。一旦决意离开便穷尽一日之力,务求远离,然后才肯停宿,于往日恩义全无眷顾,也无爱君忧国之心。我之心意,全在仁政得行,岂顾濡滞之名加于身?尹士听闻孟子之语,心有悔悟,遂道:“我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也。”

    “予岂若是小丈夫然哉?谏于其君而不受,则怒,悻悻然见于其面。去则穷日之力而后宿哉?”尹士闻之曰:“士诚小人也。”

    孔子去齐,接淅而行;去鲁,迟迟吾行。鲁是孔子母//国,故依依不舍,齐非母//国,所以连饭都顾不上做便要动身离开。齐国虽非孟子母//国,但孟子两度入齐,在齐国的时间不短,最重要的是孟子将齐国视为施行仁政之最大可能,对齐宣王抱有最大幻想,却还是此般黯然,但不是如此,恐怕就不会有晚年修书之举,儒林便少一位亚圣了。

    人不知而不愠,孟子不亦君子乎?奋励前行,又岂顾流水落花。尹士之语,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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