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莫名其妙的来了,妈妈说,又是个女娃,送回去吧。凹憋的肚子当时也很不乐意,相同的嫌弃。
冲出混沌的羊水,太强的光亮刺痛眼睛。身体如同正常的婴儿做出仅有的反应,大声的哭泣。闭上眼睛看到无尽的清水里有一丝的蓝黑墨,如细细的丝带漂浮。那一刻起,我开始好奇自己,才刚刚落地怎么就会让人嫌弃?曾拥有怎样的过往?让自己选择降临在这里?而我将走向哪里?安静是我对自己这一次人生之路选择的接受。
毫无悬念的被送到别人家,安静的睡是我唯一可以做的。睡梦中感觉一下下的颠簸,原来是比我大11岁的傻姐姐把我又抱回了家。唉,何必,去修复一段感情真的还不如重新开始彼此付出。
我深信,今生的每个瞬间的发生都是自己降生之前做好的结局。如同游戏开始的注册,选择头像,编辑昵称。当然还有很多的设定,只有经历才能越来越了解自己。
安静的睡安静的吃,等待自己的身体慢慢长大。
妈妈是三班倒制的工作,经常是姐姐们带着我。大多我除了睡就是吃,一次,三姐和大姐说,把我放在被单里悠着玩。我看着古灵精怪的三姐迈进了被单里,果然,才游荡几下三姐突然松手。猝不及防的我掉在炕上,听着她的笑声我告诉自己,远离她们才是安全的。
有时候人们就是这样认为,爱说笑的孩子就被人夸赞,安静的孩子无人赞赏。好在每一次照镜子都很满意自己的眼睛,有黑又亮。
长大后回忆童年,感觉最快乐的是五岁那年的初夏,我第一次吃到西餐,那时父亲说它为冷盘。走进饭店,好大的空间,统一的桌布上是白色的瓷盘,瓷盘像温润的白玉又像洁白的冰。已是中年的父亲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安静的吃着。笑着说,吃饱了带你去天安门。我抬头望着他,已经习惯不说话的我只是点点头。
那一年那天的北京城很温暖,晚上,我和父亲坐着火车从北京返回东北家乡。追踪溯源,踏着开疆扩土的痕迹,血脉涌动。
铁马金戈
满腔血
白骨堆旁
英雄泪
童年就这样过去了。
至今每到王府井都会驻足,怀念的不是当年,唏嘘的是再不见他。留下的是经历的事,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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