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了冬月。鲁西北的冬天是寒冷的,星期天的时候,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九度。我星期一早上起来做熟了饭,伺候母亲吃饱饭,把锅碗洗刷干净,然后看着时间往学校里赶。还好,在八点之前已经赶到了单位,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九点多的时候,母亲忽然打电话过来。问看到家里的钥匙没有。我记得在给她用火烤棉裤的时候,在她的外兜里,钥匙上的铃铛叮当响。我就说:“在你的裤兜儿里啦。”
这时候,她的声调就有些急了,说:“没有啊,没在裤兜儿里呀!”我说:“我给你烤棉裤的时候,听见里面叮当响了。”听到我这么说,母亲那边儿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找到了吗?”她说还没找到。语气更焦急了,于是我也有点儿着急。我说:“别找了,等我哥哥回家以后再找吧。”语气语调上可能就有点恶言恶语的样子了
我忽然察觉,哎呀。我又给母亲配戏了。母亲这样着急,就是为了考验我的耐心。我呢。竟然配合着她又出现了着急的声调。这岂不是白修行了吗?于是我静下心来想了想整个过程,感觉自己多少有点儿觉醒了。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电话又打过来了。我当时正忙着,也没有顾得上接。忙完之后,我连忙把电话打回去,母亲说:“找到了……”意思是让我放心。我说:“哦,找到就好,不让你着急,慢慢儿就能找到了。”
母亲连忙说,“挂了吧,没事儿了。”我说好,于是就挂了电话。回头一想,其实我说那句“不让你着急,慢慢就找到了”,说不说都没有用,就不该说。
仔细想想,说了就有控制在里面,就有期待在里面。就没有做到心里如如不动。其实这就是母亲年老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不会转弯儿的。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如果现在再打电话过来,同样的电话,我可能会耐心听她唠叨,等她情绪平息一些,再跟她好好说:“别着急,看看裤兜儿里有没有。”她同样也会着急。她着急,我不急。还会引导她看看是不是在床上,如果实在找不到就会说:“没事儿,反正丢不了,等我哥回去以后再找吧。”整个过程,如果心平气和,那该多好啊!
那样的话,应该算是真正接纳了现实吧。接纳了母亲的状态,接纳了我自己的状态。
正如疗愈师所说的,你无论怎么做,是不是也换不来她的满足和高兴?我想了想,确实如此。疗愈师说,母亲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她自己选择的,在她的心里,因她的原生家庭造成了爱的缺失,就像一个无底洞。这个无底洞是她累生累世所造成的,不是我的原因,同样我也无法去帮她填补。我能做的就是心平气和地接纳她,看到她,然后怀着爱去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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