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种时代性很强的现象。
一个时代产生一个时代的语言;一个时代的消亡,在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这个时代所产生的语言也要逐渐地消亡。就像一棵树被伐倒了,长生其上的叶子也就纷纷凋落枯萎。
很多我小时候听到的村言俚语,现在几乎听不到了。生产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们的观念在改变,可我这个怀旧落伍的人,总想在尘封的往事中找寻一点什么。
在全民保健养生的时候,我却要抄起一句煞风景的俚语――六十不死活埋。
这句话奶奶总挂在嘴边,从不过六十一直到死。
我奶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尤其善长“窝里斗”,逮谁跟谁干仗。我小时候家里三天两头鸡飞狗跳,奶奶一撒泼,就冲我们骂道:“老祖宗立下规矩,六十不死活埋,你们埋了我,埋了我。”
我们就笑,犯不着,犯不着。
香河俚语之六十不死活埋相传六十不死活埋记录于秦朝律法。那时生产力低下,出产的维系人生存的物资太少,要精打细算。那时六十岁的人,几乎己经丧失劳动能力,不能生产制造只会消耗社会物资,成为了家庭的包袱和社会的累赘。在中国式思维里,解决问题很简单――活埋他。
这项惨绝人寰的律令实行了多长时间,不得而知,但它最终被废除了。废除它还有一则传说呢。
相传秦国灾害连连,出了妖精――穿灰皮褂子,四肢短肚圆,尖下颏豆子眼,尖细的暴牙,稀疏的胡须。它四处祸害百姓,甚至走上朝庭戏弄百官皇帝,无人能制。朝庭发下皇榜,捉拿此妖,可时隔多时,无人敢揭榜。百姓中有一户人家,老人六十没忍心活埋,被藏在了地窖里,送饮食时,孩子对老人说起皇榜,老人说除妖不难,只须袖揣一只大狸猫上金殿即可。
此人揭了皇榜,袖猫上殿。那妖正在朝堂上恣意妄为,兴风作浪。忽然,狸猫现身,浑身毛奓起,弓腰伏爪,意欲扑上来攻击它。妖怪一看,浑身发抖,现了原形,竟然是一只大耗子精。
鼠妖既除,龙心大悦,想赏赐揭榜除妖之人。可那人却不敢领赏,因为违背法令藏匿老人在先,他只提一个请求,就是废除六十不死活埋的律令。朝庭应允,此律遂绝。
可这种遗老弃老的现象并没有完全消失,在一些偏远不开化的地方仍然残存着。
相传我国南方僻远贫穷的山区仍留有“弃老洞”的遗迹。即山腰山顶上有隐密的山洞,洞口有栅栏门。迫于无奈的人们把家中老人反锁在弃老洞里,任其死去。
香河俚语之六十不死活埋类似于六十不死活埋的事情,日本也曾有过,有一部著名的老电影叫《楢山节考》。在偏远赤贫的山村,人们活着异常艰难,要为三件事纠结痛苦――吃,性,死。因为偷食几块土豆,一家十几口人,被村民联合起来,活埋。只有极少的男婴能存活下来,很多被溺死扔在水田里;因为男人成年后要娶老婆生孩子,挣夺有限的食物;生女孩可以嫁出去吃别人家的粮食,还勉强可以生养;如果家里孩子多,只有长子有婚配权,弟弟们就是“工蜂”,只能做活,不能组建家庭。家中的老人,背到山上,任其饿死。
阿铃婆己经到了被背上山祭奠楢山山神的年龄,可却非常健康;她非常难堪,用石头敲掉自己满口的牙,一下子老态龙钟了,被儿子背上堆满了白骨的楢山。她坐在无数被丢弃的白骨之中,等着冥冥之中死神的到来……
仓廪实然后知礼仪。如果吃饭生存都无法维系,人就会舍弃礼仪廉耻,退化为动物,人类社会就会退化为动物世界。
向儿孙叫嚣“埋了我埋了我”豪横一辈子的奶奶,最终活到了七老八十。卧床不起时,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和蔼可亲,拉着儿孙的手不放。真是可堪可怜,可悲可叹。
六十不死活埋的俚语没人提了,好事。一是时代发展了,物质丰富了;一是省得成为倚老卖老的人逼迫儿孙的口头禅。
现在是老年社会,政府为百姓养老操碎了心――延迟退休,筹集养老金,上养老险,办敬老院……
其实有一个方法,干净利落,彻底解决这个社会难题。我不说,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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