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过弄堂沙沙作响,我隔着窗棂望过去,看不清,好像有人从背后捂着我的眼睛。
我趿着拖鞋走过木质地板,回房。今天白天太阳格外好,被褥被悬在阳台上吸足了阳光,变得松软。此刻,我陷在床上,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阳光的味道。
眼前一片昏暗,意识深处却闪动着微微亮光,缥缈又虚无,好像微风中频频摇曳的蜡烛即将熄灭。我顺着亮光走向意识深处......
那天的太阳很大,很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风很凉。风把墨绿色的树叶吹的沙沙响,像是风和阳光在吵架,风看不惯阳光的温暖,阳光瞧不上风的冷漠。层层叠叠的树叶把阳光筛成一个点一个点,我踏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走在树底下,明明暗暗。我在指定地点等你,等你,越过人群,等你,到我身边。你一定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的心潮澎湃,却又表现得的多么风轻云淡。
我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思绪一动,眼前的光景倏地跟着思绪转动。场景布置,灯光效人物出场,果完美的还原出那个夜晚。颇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韵味。而此刻的我好像坐在戏台下,隔着泛黄古老的光看着旧折子戏。
头顶吊着惨白的白炽灯,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想驱除夏日的闷热,却惹得人心烦。灯下有一对年轻男女隔着一张方桌对坐。女孩皱着眉头,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软趴趴的头发被烫成弯弯的卷贴在头上,眉毛也弯弯浓浓的,眼睛像月光下深林中泛着细碎银光的小溪一般晶亮,鼻子没什么特别,嘴巴倒是厚厚的,老实人模样。下巴尖尖,线条好看的像整过的一般。
“我不高兴了!”女孩似嗔非嗔地说。
“不高兴就给自己放个烟花。”男孩边说边把一只手缩进袖口,只留食指露在外面,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对着露在外面的食指一点。“卡擦!”声音从他嘴里冒出。被“点着”的食指慢慢缩回袖口,在袖口里握成拳头又探出袖口,沙包大的拳头慢慢举过头顶,忽然五指张开轻轻颤动。“嗖——哗!”嘴里还在给烟花配着音,整套动作他神情无比严肃,像在做一套古老而神秘的祭祀容不得一丝放肆。“好看吗?”他扯着脑袋,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女孩。
女孩噗嗤一笑。男孩笑得更开心“你笑了,可就不许不高兴了喔。”
我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在台下看着戏台上的活色生香。我轻轻笑,睁开眼,眼前昏暗,和闭着眼没什么两样。我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23:56。不早了,该睡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清晨醒来,我打着哈欠去洗漱,一照镜子,自己已是皱纹满面,风烛残年了。而你,还在床上酣睡,眉眼如旧,只是苍老了些许。模糊中我好像想起来昨晚做的那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阳光恰好,你我年少。
我翻了个身,满足的合上眼。意识昏昏沉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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