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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呼应(5):那些年我们的饥荒

与君呼应(5):那些年我们的饥荒

作者: 欧小丽 | 来源:发表于2020-12-12 18:12 被阅读0次

    12月10日的文质说,回忆了文质老师小时候关于“吃”的事情。

    我反复听了两遍,他讲了这三件事让我影响深刻:

    一是某天呆在叔伯家里,看人家吃点心,那样子很贪婪,在母亲的眼里那是最丑的样子,被母亲训斥。

    二是在叔伯家里,叔伯邀请他吃一碗粉干,他说他不吃,再邀请他还是拒绝。但那拒绝其实是完全和本心背道而驰,是很难熬的。

    三是过年那天在堂哥家里吃了一碗粉干,被母亲撞见,母亲说他以后是要饭的命,让他难堪了很久。

    印象深刻的同时,也就让我产生深深的共鸣。我和文质老师相隔1个年代,他遇到的物质匮乏自然比我要深一些,但是我所处的年代,依然是会有深深的饥饿感存在。

    小时候,能够每顿吃上大米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即使有大米,都是米少和粮多。有哪些和粮呢?土豆和红苕是必备的,这两样还是很能够接受的。有时候,会加上晒干的红苕颗粒,或者将老玉米煮熟,再放到饭里,非常有嚼劲,但很难下咽。我们同年代的人,现在有些人对秃头和红苕是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那种难吃的阴影已经成了这辈子吃的问题上的一个标记。

    我们家共五姊妹,家里一共七个人。早上和中午一般是米饭,晚上一般是面条。在全家人的饮食问题上,妈妈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比如,将土豆切成颗粒,在蒸饭之前倒上一点油,撒上盐,将土豆粒炒香后,再将米饭倒在土豆粒上,盖锅蒸几分钟后,一锅土豆粒饭就熟了。再来一碗米汤,其他菜都不需要了,现在想来都是人间美味。有时候,会将土豆换成豇豆,或者四季豆。有时候,专门将土豆和红苕放在罐子里,撒上盐,放一点水,放到火上去“孔”,我们俗称“孔洋芋”(现在成都有家“孔干饭”,曾经去吃过,有小时候的味道),等到土豆熟了之后,那种有些焦的土豆是我们争抢的对象。

    记得我上中学时,是87年。学校是蒸饭,一天三顿饭都是需要大米的,所以家里的大米都让我们拿走了,不知道母亲在家是怎么对付过来的。暑假时,还需要靠亲戚救急,或者向邻居借一些米,等到新米出来后还给人家。

    现在,特别能理解那种每顿不管吃了多少菜与肉只有吃了米饭的人才叫吃饭的人的心里。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胃里每天都需要米饭的滋养,才能满足吧。有位同事曾经告诉我他去吃西餐,吃到最后,他依然还是要去找一碗米饭方能罢休。

    至于水果,那就是家里有啥吃啥吧。我对樱桃情有独钟,那是因为小时候最不缺的就是樱桃,每年樱桃成熟,都会吃到牙齿酸掉的节奏。其他水果呢?就只有在左邻右舍里讨要一点。记得有位婆婆家有一颗板栗树和核桃树,每年的时候跑到树下去讨要到一两颗便心满意足。有位长辈家有一棵很大的柚子树,每年他们家里采摘柚子的时候,全队的人几乎都会去围观,有时候得到一个柚子。至于什么苹果,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还记得有位和母亲年纪大的同事,她说她们那个年代红苕和萝卜便是水果。所以,我们的水果里会有黄瓜,这还需要自家地里能结出来,偶尔也会去偷人家菜地里的。有玉米杆,有嫩豌豆。小时候,母亲都会种上一大片甘蔗高粱,结的穗是高粱,但秆是甜的,所以叫甘蔗高粱,让我们几姊妹解馋。

    而现在的孩子们,永远无法体会从饥荒年代走过来的人的心情。他们现在基本上是想吃啥就吃啥,物质满足远比我们丰富得多,那就要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了。

    可是,精神上的富足却又实在太难满足,所以我们现在会有各种这个时代特有的“时代病”,想想我们小时候,还是我们那时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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