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在光阴的哪个渡口,我迷上了张爱玲的文字,然行至今天,那些文字随着光阴的流逝都还给了岁月,但当我满怀欣喜地乘上K677次开往广州去见君师傅的列车时,我的脑海立刻跳出张爱玲的话来,她说:
“我一直在寻找那种感觉,那种在寒冷的日子里,牵起一双温暖的手,踏实向前走的感觉。”
哈,文字和光阴都是有密码的,唯有懂的人才可以打开。
01
林语堂说:“人必有痴,而后有成。”
我常常凝想,君师傅在语文上的成就是不是源于她的“痴”,如果是,这“痴”的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凌晨6点左右,我们就在她分享的热气腾腾的鼓励话语中开启一天的生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能看到她转发来自湿地的文章,且篇篇都写下激励的话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却放假的日子,也几乎每天都能读到她分享在群里的亲自整理的班级学生的播报。
相识数年来,无论在哪里,年年均可以看到她参加半程马拉松的比赛(21公里),且成绩一年好过一年;相识数年来,每年都有两到三本书出版(至今已有21本,关乎教育教学生活各个方面),且每一本都让你越读越崇敬;相识数年来,如我一样的语文人,无论是备课疑问,还是课堂教学,无论是专业成长,还是生活苦恼,凡所应求,无所不应……
永远微笑,永远阳光,永远向上,永远宽容……
我常常凝想,她的《安塞腰鼓》为何上得如此酣畅淋漓,现在我明白了,在教法与活法的路上,她俨然就是那些“后生们”——“每一个舞姿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舞姿都呼呼作响。每一个舞姿都是光与影的匆匆变幻。每一个舞姿都使人战栗在浓烈的艺术享受中,使人叹为观止。”
只要靠近,便“震撼着你,烧灼着你。”
“使你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活跃和强盛。”
“使你惊异于她那弱小的躯体,居然可以释放出这么奇伟磅礴的能量!”
其实,文字也好,课也罢,终究都是人心灵的释放。
读君师傅的文字和课,总会获取“一些萤火自揣于怀”,于是,精神也借着这些微光,消弭了心灵的阴暗,从而分得一份力量和安宁。
我想,这就是全国为什么会有十一万多的老师甘心情愿地汇聚在湿地的原因吧。精神依恋精神,所以喜欢厮守着喜欢。
“染于青则青,染于黄则黄。”
汇聚在湿地的每一篇文章都是大家的晤面和握手,周末每一次讲座都是彼此心灵的相视和共鸣。
相聚徐水02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寄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当余秀华的诗歌《月光照在左手上》盛行的时候,我独对这一句伫眸凝望,我又何尝不是一棵行走在时光里的“稗子”。那些年,父亲生病离世,母亲伤心哭诉,分管领导的“非专业”歧视,造谣者的中伤,哪一天又不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我学着用沉默和隐忍把自己包裹在黑暗中,除了课堂之外,我不在任何有“光亮”的地方发出声来,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受生活的任何委屈和伤害了。
后来读《百年孤独》,马尔克斯的文字让我幡然醒悟,我是为我和我的学生而工作,我是为我和我的家人而生活,我是为我活着的意义而活着,那我就应该坦然地接受生活中那些无力改变的,去积极改变生活中那些能够改变的,这才是作为我应该有的样子,为了逃避,选择压抑和束缚,这是对自我多么愚蠢和不负责任的做法,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为代价的啊!
我多么懊悔,生命中最最宝贵的几年光阴都在浑浑噩噩中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当我意识到生活的意义在生命中的价值时,我不再关心任何事物能够带给我伤害还是喜悦,或是能够带给我多少实际的利益,而是更在乎自己每天的生活是否过得有意思、有意义。
认清了这一点,我开始重新捡拾起“语文”这个武器,开始有意识地设计教学,有意识地读书、写博客,正是因为写博客,我闯进了王君老师的领地,并经由王君老师的博客,我又走近了肖培东老师、卢望军老师、熊芳芳老师,从此,我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天窗,我进驻到了一片汪洋恣肆的语文天地,这里春暖花开。
记得我和孩子共读《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时,我虔诚地在笔记的扉页上写下:当你渴望追求自己的梦想时,整个宇宙都会协力使你实现自己的愿望。
真的,当我的语文梦想开启之后,我接二连三地见到了王君老师,每一次都是大有收获,尤其是,2016年的10月,语文湿地为我开设了专栏,这为我稚嫩的“写”找到了一个安放的平台,这个平台培养了我思考的习惯,赠与我坚持的力量,给了我海量阅读的决心,我敢说,如果没有这个每周一次的专栏供稿,我的书写和阅读也许就失去了如此恒久的坚持。
2017年的夏天,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冗长的,难忘的,永不结束的夏天,这个夏天我走进了语文湿地在徐水的年会,这一次的年会不仅听到了王君、窦桂梅、肖培东、董一菲等老师的课,而且还意外地接到了王君老师的约稿。
我清晰地记得7月28日的晚上十点半,王君老师的信息弹了出来:
海波,明晚活动后留一会,我们说一下约稿的事情。
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一个给你鼓励、给你指引、给你帮助的人。
这个信息就像一道光,照亮了那个夜晚,也照亮了我的未来,从此,我得以每天都“近距离”地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阳光,她的坚持,她的勤奋,她的执着,她的鼓励,她的包容,她的给予我们的无私的提携。
因为她,我的生活有了信念,未来也变得可期,跋涉也充满了力量。
03
去往清澜山的路上,我享受着绿皮列车带来的慢节奏,这样的旅途,正适合读蒋勋,我特意从博库淘来一本最新版蒋勋散文以慰藉旅途中的自己。
读到一段熨贴的文字,就合上书本,起身站到车窗前把文字融入远方的天地,眼中凝望的是风景,但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心。
蒋勋说:“这是一个富裕的时代,商业的富裕提供了物质上的满足,我们很容易得到想要的东西,一双鞋子,一件衣服,甚至一个人,拿钱就可以买到了。可是,有些东西就在这样的得到中失去了。”
我庆幸着自己还保存着一份清醒,依然葆有着对生活、生命的美好追寻,就像此次赶往清澜山,那里有我的信仰,有我的热爱。
岁月的年轮走到今天,我深知自己不是一个盲从的人,很多时候甚至还有一点执拗,但骨子里的倔强让自己明白:此生,只向美好低头。
生活中若没有平等和般配,永远无法贴心交流。但我的君师傅例外,虽然我与她相距十万八千里,但我深感被她宠爱,我深感自己幸福地沦陷在她博大的胸怀。工作室成立以来,空间的距离不是距离,因为我们几乎每天都在群里交流,这让我们对她的了解更立体,越立体,也就越爱。除专业之外,她教导我们更多的是做人,工作也好,生活也好,谦卑和宽容永远要带在身上,无论怎样的困扰,经她一点拨,都变得风轻云淡,她总是能看到更广阔、更美好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都愿意亲近她的原因。
而让我们敬仰她的,则是她多年来一直在修行的:宽阔的视野、跳动的思维和善良包容的心态。她从不拒青春语文之外的语文观,她时常说:“不同的风格,不同的理念,只要有利于教学,有利于学生,都可以融合,都要学习。青春语文也是在摸索,需要继续实践,继续研究。语文就应该多种多样,我们要以虚心的态度,多思考,多尝试,多学习。”
她带着我们对文本特质和课型进行不断地探索,的确锤炼了我们的思维,提升了我们思考整合的教学能力。语文的路上,单篇的细腻需要,整合打通的群文也需要,不同的形式,不同的风格,其终极的目的是服务于学生的实际生长需要,服务于教学的实际需要,各取所需就好。
像允许学生个性化的生长一样,每一个爱语文的人也都会有其个性化的探索,每一个探索都凝聚着探索者无尽的心血,但无不是在表达对语文的热爱和理解,黄厚江老师的“本色”,蔡明老师的“生态”,肖培东老师的“浅浅”,丁卫军老师的“简约”,熊芳芳老师的“生命”,董一菲老师的“诗意”,等等,无论哪一种,虽然路径不同,但都是扎根在语文和语言的沃土,扎根于师生的生命成长。
蔡元培任北大校长时明确表示:“循思想自由的原则,兼容并包。无论何种学派,苟其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听他们自由发展。”
春秋战国时期,知识分子中的不同学派形成“百家争鸣”争芳斗艳的局面,这是中国历史上思想和文化最为辉煌灿烂、群星闪烁的时代。
所以,毛泽东会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确定为繁荣科学文化事业的长期的指导方针。
温岭年会时,顾之川老师说:“太平洋足够大,容得下中美两国,语文的天地足够大,容得下各种风格、各种流派、各种不同的语文老师进行发明、创造、创新,从而把语文教育事业推向前进。”
想来,每一次的语文湿地盛会,之所以会汇聚全国各地那么多的老师,就是因为这里没有狭隘,没有纷争,更没有排斥。年会请来每一位语文人都各有绝活,都极尽努力地为“取经”的老师们呈现最美的课堂、最美的讲座,让渴望学习的老师们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去选择,去融合,去一步一步走向语文的至善至美。
多年前林语堂感慨:“如果我们在世界里,有了知识而不能了解,有了批评而不能欣赏,有了美而没有爱,有了公义而缺乏慈悲,有了礼貌而无温暖的心,这种世界将是多么可怜。”
感谢语文湿地,带给我们诸多的美好,感恩君师傅,引导我们一路修行,让我们在现实的世界里,不断地学会改变自己,去爱,去慈悲,去智慧。
相聚清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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