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中的陈氏二兄弟陈果夫、陈立夫。其祖籍为浙江关兴湖州,离杭州城不过百公里,山清水秀、风光宜人,算得上地灵人杰。二陈先祖原也是寻常家庭,到了第23世陈丰时,由经营丝织业起家,慢慢成为望族,当然也称不上大富。
及至二陈祖父陈延祐时,正赶上太平天国运动兴起,由于受到农民革命军的冲击而家道中落。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封了陈家在湖州的财产,也不过是些新旧房屋和一间小布厂而已。
陈延祐膝下有三子,长子陈其业,次子陈其美,季子陈其采。陈其业即二陈父亲,早年熟读诸子百家,后为求实业国东渡日本考察经济。回国后报国无望,便心灰意冷,回乡经营丝业。
二陈三叔陈其采也是少年饱读诗书,后东渡日本学习军事,回国后参与创办湖南武备学堂,并参加同盟会,从事反清斗争。二陈二叔陈其美15岁那年便离开父母,到关兴石门镇学习典当业。
为寻求实业救国,1903年他又到了上海学习商业。在此他结识了革命党人秋瑾、徐锡麟等人,并在他们影响下开始从事革命活动。1906年他放弃了商业救国的理想,东渡日本学习军事,并加入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1908年春回国到上海,策动反清起义。
辛亥革命爆发后,陈其美在上海发难响应。后多次协同孙中山起兵讨袁,1916年5月被袁世凯派人刺杀。二陈父亲及三叔后来均依附了蒋介石政权,蜕化变质。唯有二陈二叔陈其美在民主革命道路上走到了尽头。他是陈氏家族中一颗耀眼的星星,不仅在同辈人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而且以其烁人的光亮,昭示了下辈走上显赫的道路。二陈便是通过这条道路,走向国民党权力的顶峰。
陈其业1887年与何氏结婚,1892年长子陈果夫出生。8年后,又得次子立夫。陈氏兄弟年幼时,相貌都长得清秀,陈果夫显得忠厚、老成,陈立夫显得机灵、敏捷。二陈母亲何氏对孩子管教非常严厉,同时也倾注了深深的母爱。母亲早明的教育,对兄弟俩的性格、知识、思想和生活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陈果夫8岁时,正式入塾读书。由于塾师知识有限,教学方法不当,几年内陈果夫学识未见有明显长进。12岁时,他师从沈若臣老先生,在那儿学识大有长进,并开始了解到国内的政治形势。1907年,陈立夫也开始入沈老先生私塾就读。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增加,陈氏二兄弟都渴望着去见外面的大世界,而引导二陈走出家门的正是其二叔陈其美。
陈其美常常训导二个侄子要“好好求学立志救国”。1905年,陈果夫告别家人,随三叔到长沙入明德学堂小学乙班学习后进入中学班,在这里他第一次学到了自然科学知识,第一次受到了新思潮、新文化的陶,并接受了西方资产阶级民主思想。1907年,陈果夫来到西子湖畔的杭州,考入浙江陆军小学,开始学习军事。
但是这一时期,处在动荡的革命年代的陈果夫,虽然也赞成革命,希望进步,然在言论和行动上都显得温和和保守。由于受到陈其美的鞭策和激励,1911年他加入了中国同盟会,随叔父一道,投身反清运动。1914年,读完私塾的陈立夫在二叔陈其美的催促下,也离开湖州老家,来到上海,考入南洋路矿学校中学部。1917年8月,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天津北洋大学。1923年,大学毕业,同时以全优成绩考取美国匹兹堡大学,学习矿治工程,去圆科学救国的梦。
说起二陈的婚姻,虽然情调各异,但还称得上幸福美满。早在陈果夫师从沈若臣时,老先生见其聪明老成,有意将女儿许配于他,不想陈家嫌沈家贫穷而婉言谢绝。后来乡人都认为陈家高不可攀,而不敢说媒。
陈家一时门庭冷落车马稀,及至陈果夫18岁,仍无人说亲,陈家恐乡人议论,开始着急。通过亲戚说媒,陈家最后选定了本县获港镇朱家长女朱明。朱小姐生于1893年,父亲朱王楼在上海开设福康钱庄,颇有资对,为上海钱业巨子,湖州一富。宋小姐深受封建思想影响,长年锁深闺,终日习女红,竟然一字不识。
但是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果夫不敢违抗。1914年,陈果夫与朱明正式结婚。婚前陈果夫一直没见过朱明,对于她只是有种“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模糊感觉。他常在脑中虚构这位女子的模样,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是艳若桃李,还是柔如杨柳?就这样,苦苦熬了5年。
陈果夫与朱明的婚烟虽属父母之命,不是自由恋爱,他们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也没有互诉衷肠的山盟海誓,然而他们在婚后却能相处和睦,感情甚笃。朱明不仅对陈果夫早期投身革命极力资助,而且在生活上对他悉心照料。陈果夫体弱多病,长年偃病床褥,朱明服侍汤药,更换衣被,数十年如一日,未尝假手于人。每当提起夫人,陈果夫总是充满恩爱与感激之情。
如果说陈果夫的婚姻还带有旧式封建色彩,那么陈立夫的婚烟则可以说是赶上了时代的潮流,颇具浪漫情调。1925年,陈立夫从美国学成归国,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上海滩上时,便认识了国画家孙禄卿小姐。孙小姐1900年生于浙江吴兴,与陈立夫同乡同庚。早年毕业于著名画家刘海任校长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的是国画。由于得到名师指导,再加上刻苦从艺,所以毕业后不久便在画坛小有名气。
陈孙二人,一个是刚刚学成归国的莘莘学子,一个是多年苦练丹青的画坛新秀,一个是风流倜傥,一个是年轻貌美。两人一见钟情,相识恨晚。后二人虽身处异地,却锦书相连,鸿雁不断。在给陈立夫的信上,孙禄卿总喜欢拿起画笔勾落几下,或疏影横斜,或晓莺残月,流露出淡淡的离别之苦;陈立夫则用那隽秀的字迹和缠绵的语言,向孙禄卿倾诉浓浓的相思之情。
1926年冬,一对情人双双走进洞房。为筹办弟弟的婚礼,陈果夫不辞辛劳,四方奔走。婚礼上,孙禄卿一时动情,拿起笔来,泼作画,顷刻之间,一幅“桃柳蜜蜂图”展现眼前,画上桃花嫣红,翠柳吐绿,几只小蜜蜂穿绕其间,在香器的陶醉中辛勤采蜜,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主持婚礼的陈果夫,见此情形,雅兴大发,欣然命笔,为孙的画题词:“桃红柳绿含春意,从此相亲蜜蜜甜。”以此祝贺弟弟和弟媳新婚幸福、白头偕老。诗情画意,跃然纸上,赢得众人一片喝采。弟媳作画,兄长题词,成为一时佳话。
二陈兄弟以不同的方式组织了自己的家庭。在家庭生活中,两对夫妻都能相亲相爱,并能始终如一,白头偕老,尽管和普通百姓家庭一样,没什么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值得敬佩的是,陈氏兄弟不仅生活淳朴,而且在私生活方面都十分严谨,既不寻花问柳,也不移情别恋,这与沾花惹草、喜新厌旧,生活放荡的蒋介石及大多数国民党要员是不同的。而且二陈的媳妇都善于操持家务,照顾丈夫,教育子女,不问政事。尽管他们的丈夫是国民党的高官显贵,而她们却始终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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