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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1038年—1227年)是历史上由党项人在中国西北部建立的一个政权,历经十帝,享国一百八十九年。
西夏是我国十一世纪初以党项羌族为主体建立的封建王朝。自1038年元昊在兴庆府(银川市)称帝建国,于1227年被蒙古所灭,在历史上存在了190年,经历10代皇帝。其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最鼎盛时期面积约83万平方公里,包括今宁夏、甘肃大部,内蒙古西部、陕西北部、青海东部、新疆东部及蒙古共和国南部的广大地区。前期与北宋、辽平分秋色,中后期与南宋、金鼎足而立,被人形容是“三分天下居其一,雄据西北两百年”。西夏国的建立对中世纪我国西北地区的局部统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及多民族大家庭的形成做出了积极贡献。
上面是一段标准的西夏王国的简介,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或专业研究,西夏在大多数人的脑海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倒是“西夏王陵”更为熟悉,也由此还能让人们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历史中的国度——西夏。
有人说西夏就约等于今天的宁夏,这话也对也不对。一方面,西夏国的版图远远大于今天的宁夏;而另一方面,西夏国版图内山川、沙漠居多,真正的经济发达地区、政治中心也就是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宁夏。而“宁夏”这个名字本身也有“平定大夏”的含义。这个消失了的国度、神秘的西夏文字、淹没在历史中的党项羌族……,翻开历史,西夏给我留下了无数的迷团。
当然,短短的一个十一长假,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们感叹历史,倒是让我们有意无意的到访了西夏故国的版图中的大部分——宁夏、甘肃大部,内蒙古西部、陕西北部、青海东部——在大漠孤烟中感受今天的西夏王国。
从北京沿高速一路向西,穿过黄河与阴山之间的小平原一直来到狼山下。这个狼山,曾一度被认为就是“狼居胥山”——一段跟霍去病有关的故事,但最近考古学家又认为狼居胥山应该另有所指,看来是目前没有定论,不过我还是愿意认为这里就是“狼居胥山”。
实际上在古代中原地区人的心中,幽州(今北京)、云中郡(今山西大同)和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一线就是心理边疆了,比如汉朝李广驻守云中、九原,宋朝的幽云十六州等。在这里,翻越狼山就等同于“越境”了,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来到了西夏国。
翻越狼山的一段路并不顺利,主要是因为在修路,对于我的小车来讲,环境有些严苛了。但是道路越艰难景色越美,这也是自驾车旅行的规律了。狼山的南麓,山脚下是一片荒凉,随着高度的增加,不但景色变化,道路也变成了砖红色。当身边完全变成砖红时,你就来到了山顶。这时候,细腻的、红色的土壤已经钻进了车子的每一条缝隙,这些红土一直到几天后在西宁才被彻底的清除。翻越山顶后,路况突然变得非常好,景色也完成了切换。路边的草原露出了沙质的地面,而远处更是伫立着连绵的沙丘,这里是巴丹吉林沙漠的北部边缘。
翻越狼山之后,景色就变得非常单一,通过乌力吉后道路向北转,沙丘也渐渐远去了。地理上说这里是中 央戈壁的边缘,这里除了荒漠还是荒漠,道路在脚下不停的延伸,仿佛是没有过劲头,偶尔有个把会车,但迅速又从反光镜中消失,只有一道不期而遇的彩虹,打破了旅途中的沉默。
听说额济纳旗这个地方那还是在某部影片之后,无疑是胡杨林的美牵动着我们,只是几年来都没什么机会,到了现在才能成行。到达额济纳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直等到第二天才发现这里的胡杨已经黄了大半,金黄色的一片片,煞是好看。
2009年的十一我们是在额济纳旗度过的,清早先到了位于中蒙边境的策克口岸。同行的伙伴带了一面五星红旗,的确非常的应景,惹得很多游客都争相向我们借用。站在国门,遥望对面的蒙古国,不禁想到他们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曾经盛极一时的元帝国,被西夏抵御住了22年。元在平定了中亚之后才灭掉西夏,此时已是成吉思汗第6次带队征讨西夏,而就在即将大获全胜之时,成吉思汗于归程中在西夏境内的萨里川命归黄泉。成吉思汗死前遗诏中指示要屠城、灭绝党项羌。于是,西夏国灭亡了,党项羌族也从此消失,之后的几百年里西夏国变成了一个谜。
而今天,我们站在这里,面对对面的蒙古国那窄小的国门和冷清的景象,也不得不很“小人”的感叹:西夏虽然早被元所灭,但蒙古帝国的威风也早就不存在了。
在国境线上胡乱感慨一阵子后,便赶去看胡杨林了。在古老的额济纳河边,成片的金黄色的胡杨林的确让人感到壮观、养眼。额济纳河古称弱水、张掖河、羌谷水、黑水。“额济纳”为西夏语,意思是黑水。额济纳河发源于青海省祁连山山麓,由祁连山积雪融水汇集成河,又有雨水和泉水作为补充。上游有黑河和临水在鼎新汇合后向北流入内蒙古境内后称之为额济纳河,向北流至狼心山分为东河和西河,最后注入东居延泽和西居延泽。
古时的额济纳河水量丰沛,流域内水草丰美,宜农宜牧,是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一片绿洲,为巴丹吉林沙漠和大戈壁之间的狭长通道,是河西走廊“丝绸之路”去漠北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朝历代统治者多于此设立城塞,以保卫这里的安全和控制权。汉代曾于此建立居延塞,设立居延都尉守卫额济纳河流域;隋、唐时期,突厥控制这一带后,于此放牧;宋朝时期,西夏建立了黑水城,这里一度成为西夏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蒙古汗国进攻西夏时,多次从这里进军;元代于此设于了亦集乃路,并在北元时期(明朝初年)为争夺这一流域的控制权与明军多次血战。
而今日胡杨林的美丽也正是因为这条额济纳河,摄影者们都会发现呈现出美丽的黄色的胡杨树基本都是长在河边的,而远离河岸的胡杨树的叶子,往往没等到发黄就已经落到地上了。
位于额济纳河边的黑水城,才是揭开西夏王国的钥匙。正是因为黑水城的发现和考古发掘才逐步揭开了古西夏王国的诸多谜团。直到20世纪初,俄国军人科兹洛夫和英国人斯坦因才在黑水城发现了大量的西夏文献,并运送出境。这一发现被公认为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殷墟甲骨、敦煌遗书之后的中国第三大考古文献发现。由于沙化严重,黑水城四周的城墙已有半数为流沙掩埋。遗址西北角上耸立的佛塔,基座也被风沙剥蚀得裂痕斑斑,城中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额济纳是国内至今惟一沿用古西夏地名的地区,其境内的黑城(也称黑水城)是西夏古都,在西夏历史上占有非同寻常的地位,也是迄今丝绸之路上保存最完整的一座古城。这里有秦汉时期辉煌的居延文明,西夏时期灿烂的水城文化。曾出土2万多枚居延汉简和8000多件(册)黑水城西夏文献。在黑水城区域上世纪八十年代还发现了元代伊斯兰教徒的数百座墓葬,并出土了元代阿拉伯伊斯兰教徒的木乃伊,这是继西夏文化被发现后的又一重大发现。这些珍贵的遗址吸引着越来越多学者的目光,他们将黑城作为研究西夏文化和早期伊斯兰文化传播的重要始原地。
而今天的黑水城,已经变成摄影者的天堂了。每天黄昏,在黑水城边的沙丘上一簇簇的三脚架和忙碌的人群,在太阳的余辉中影影绰绰;一只只长枪短炮和紧张的眼睛,映着初升的月亮,急急忙忙的记录下这一天中最灿烂的一刻。好在现在是数码相机了,如果是胶片时代,不知又会多出多少遗憾了。
黑水城边还有一片东西宽、南北长的辽阔地带。这里枯死的胡杨“陈尸”遍野,呈现出古老的原始风貌。冥冥之中,渗透出一股狰狞恐怖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神秘的“怪树林”。
苍凉的“怪树林”,据说是黑将军及众将士不死的灵魂所在。相传,当年黑城有一个守将名哈拉巴特尔(即黑将军),此人英勇善战,威名远扬。后来,有大兵进犯攻城,来兵把河水截断,黑将军在既无援兵,又无饮水的困境中,率兵突围。出战前,黑将军将70多车金银财宝和一顶镇城之宝—西夏皇冠全部投入城内的枯井中。为了不使亲情骨肉遭受入侵者蹂躏,黑将军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推倒井里,封土填埋。黑将军带领士卒冲出城外,一路拼杀,最后战死在离城西不远的怪树林。
在每天日出、日落的时候,倾斜、昏暗的光线与怪异、拉长的树影一起,烘托出怪树林诡异的气氛。我们在正当午时来到这里,所有的影子都乖乖的伏在地上,所有的诡异都只能靠想象了。
2018.5.4榆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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