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在记忆中,似乎没有,因为小时候我们老家不这样叫,我们是叫献爷饭(方言),就是敬献神灵的饭。先敬神,然后吃。一般敬献的是斋食,我们兄妹几个都不爱吃。因为那时,即使过年母亲做饭放油也很少,饭很寡味。年年熬寿时,父亲就煮一副羊架子。没电视可看,每次都等的人睡眼迷糊。晚上12点燃放炮竹时,父亲才叫我们几个醒来。弄一碗羊汤,泡上馍。还有蒸熟了的绵羊尾,切片夹馍,抹一层红红的辣椒,很香很香的。现在,生活好了,吃年夜饭,菜很多,但我总想吃羊尾夹馍。可惜,市场就卖羊肉,不卖羊尾巴了。和父亲说起来,父亲却说,那有啥吃头,那时候,没办法啊,一年就能够买得起羊架子,一副羊架子就要一元五角,倒是便宜。
如今,过年已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对吃什么没啥兴趣了。小时候那种盼着过年,盼着春节假期的想法早就麻木了,红红的对联都是清一色的印刷品,一点点儿的年味都没有了。记得小时候,谁家门上的对联字写的好,意思编的好,哪家门口看的人就多。在农村很多人不想求人写就自己拿笔刷,啥样的字体都有,啥样的意思都会表达出来。很多谝排家里家外人的对联读了会笑死个人的。比如,邻村有个姓黄的家,儿子与父亲闹矛盾到了互不来往的地步。儿子春节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黄世财家鸡飞狗跳霉运高。下联是黄家有家欢乐祥和红旗飘。横联是:父不父子不子。当时轰动了十里八乡,各村的村民都专门去他们村看那副对联。因为上联开头是他父亲的名字,下联开头是儿子自己的名字。最后结局好像是父亲晚上拿镢头砸了儿子的门楼,官司打了好几年。
春节各村都要架起秋千,搭起彩楼,村与村之间要进行各种文娱比赛。拔河比赛是最好看的,不管男女队员,列队的都属于膀大腰圆的,不然是领队红旗一倒摔,绳子集体脱手,对方就摔成一堆泥了。时不时的两队打起来了,派出所的立马朝天一枪,立时就安静下来了。孩子们都买了鞭炮拆开了线,装半口袋,到处去放炮。不像近年这样,家家户户都摆墩子炮,烟花漫天的。像今年谁敢放炮立马拘留!就那么点热闹劲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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