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往事不堪回首。常常,天生怀旧的我总会被时间的流带回过去,宛若温习功课一般,将往事一一温习。
那年那月,那个年少无羁的我,曾经无比骄傲,也无知地伤害过一些同学的心。如今想来,那时虽是无心,倒也觉得对不起那个曾经走进我心底的男孩。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新学期伊始,正是秋风送爽的好时节。一天午自习,班主任带着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孩走进教室,并把他安排坐在我旁边。男孩很安静,一副黑框眼镜后面藏着一双浓眉大眼,睫毛长长的、微微地向上翘起,低头看书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完全把眼睛盖住了,侧脸的轮廓有种与众不同的俊美。
我偷偷地打量他,却不小心撞到他的视线,一股热浪冲上脸颊,我难为情地对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窘相,很自然地朝我微笑,缓解了我的尴尬。他微笑的时候,唇角会微微上扬,浅浅的酒窝便浮现在两颊,我不由得看呆了——我从未看见过男孩的酒窝也如此有魅力,那浅浅的酒窝里,似乎承载着无限温柔,只需他唇角一动,温柔便会流淌出来。就这样一个微笑,我便看到了爱情的模样。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他叫邱林,以后跟我们一起学习。吴乔,你是学生部主席,要多关心和帮助邱林同学!”老师亲切的话语唤回了我游走的心神,我连忙大声回答老师:“保证做到!”
我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欢迎邱林同学!”
从那以后,我和邱林成了同桌。他的确是老师口中说的学霸,文理科成绩一样出色,这是我远远比不上的。每次,有不懂的习题,我都会请教他,他也总是耐心地给我讲解。我喜欢他给我讲题时的专注,而且,他总是以我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讲解,再难的习题,经过他讲述,仿佛都简单了。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一起学习,直到毕业。
只是年少的我,又怎会知道,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无法预知的事情,在某个不经意间,教会你成长。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元旦前夕,我去邱林寝室找他对台词。到了男生寝室门口,我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便推门而入。就在我推开门的一刻,我看到邱林被一个女生抱着,从背影看,像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肖晓晓。
“邱林,你,你们……”我气愤地夺门而出。
“吴乔,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邱林在我后面追着喊。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男生寝室,一时之间,心里觉得又委屈,又失望。
我知道,作为学生干部,我不会也不能去触及感情。但心里对他的喜欢还是掩饰不住的。同桌,问他问题,学生会的事我也总想找他帮忙,就是想以学习或者帮忙的借口跟他待在一起。就连元旦晚会准备的话剧,我都只选他做我的主角。我喜欢他,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我想他是知道的。他也曾对我说过,我身上的傲气像梅香,他很欣赏。他那么优秀,身边从来不缺少追求者,这些他都跟我说过,他从未想过在上大学之前谈恋爱。也是因为太受女生喜爱,他怕耽误学习,影响高考,才会在最后一年转学来到我们学校的。这些,难道他都忘记了?
我气呼呼地走回寝室,脑海里一直是邱林与肖晓晓拥抱的画面。手里拿着的话剧台词,一句也看不进去。
元旦晚会后,邱林一直想要找机会跟我解释,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听,认为他所谓的解释就是掩饰。后来,我以近视为借口,坐到了前排。
元旦后的第三天,刚好是周一,教导主任找我汇报学生部的工作,并且问我近来学生部的境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邱林和肖晓晓的事情像主任汇报了。
主任说要找班主任谈谈,并让我继续关注学生部的情况,并做好文学社的宣传工作,让更多的同学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创作上。
我点了点头,想着不知道班主任会怎样处理邱林和肖晓晓,内心很是忐忑。“我是为你好,邱林!”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班主任果然分别找邱林和肖晓晓谈话了。第二天,肖晓晓便没有出现在课堂上。我有些纳闷,难道如此严重?开除了?但老师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敢问。
只是从那以后,我与邱林心里终究有了隔阂。不做同桌,不问问题,偶尔课下走廊遇见,也自顾自地走过。他那浅浅淡淡的酒窝里的微笑,我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他依然安静,只是更沉默了。
我依然失落,只是不想表达。
高考结束后,他托班长带给我一封长信,信里跟我说了他与肖晓晓的事。他说,肖晓晓是他姑姑家的孩子,那段时间,肖晓晓家出了点状况,父亲在出车的时候发生车祸,母亲平日里身体就弱,这时更经不起这个打击,也病倒了。就因为这个,她才抱着邱林哭的。肖晓晓并没有被学校开除,是她主动放弃学习的,因为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和车祸中昏迷不醒的父亲。
邱林在信的结尾告诉我,喜欢他的人很多,但真正走进他心里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我。只是我太过倔强,不曾给过他任何机会,与他之间的缘分,也就这样尽了……
读完邱林的信,我心里很是后悔。那个纯真的少年,终究为我的傲气所伤,从此,我们只能做最普通的同学。
从那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考上了复旦,毕业后留在了上海。这是我惟一仅有的他的消息。
时间荏苒,一别已是经年。那时,我们不曾说再见,如今,也从未再见。
只是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邱林与肖晓晓始终是我心中的结。倘若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告诉邱林,遇见你,是我对爱情最初最美的开始。肖晓晓,对不起,误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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