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曾与君度

作者: 晨曦载曜 | 来源:发表于2022-10-14 21:33 被阅读0次

    踩着凸凹不平的砖路,我穿过小小的胡同,回到旧屋。突然想起在这条小径上你喜欢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后,准备吓我一跳。我带着得意的笑如旧时般回头打断你的把戏,可是,短短的小巷望到尽头,独不见你的身影。

    记不起是何年的春日,在旁边中学的操场中玩耍,将沙坑中挖出两大坑。你我皆是一身沙土,却毫无顾忌地躺在里面,看着夜空月朗星稀,听春风吹过白桦树“哗哗”摩挲着枝叶,“静谧的夜晚使两个活泼的孩子也宁静地陶醉了。”我突然开口。

    你闻言低笑。是啊,那时的我们,以为伏案写作业便是阻挡快乐的罪犯,因为从未体会过忧思与惆怅。

    夏日棉花落了满地,有鸟雀来啄食,微胖的样子十分可爱,便起了捕鸟的念头。你大义凛然像个战士般在地上匍匐前行靠近小鸟,再突然跳起向前扑去。我在一边紧张观战,却见你鸟未扑到反而磕伤了膝盖,手足无措地看着殷红的血湛出。

    我一本正经地用矿泉水给你清洗伤口,又用水洗了几片叶子,贴在上面,说电视剧里面就是这样的,而你丝毫不怀疑眼前的“神棍”,甚至点头说“果然不疼了”。

    瞧啊,那时,纯真而简单,连伤痛都可以被几片“神叶”治愈。

    秋风起时,我们相伴走在上学的路上,你口若悬河讲述一个个历史故事,我带笑抿唇倾听。路很短,也不曾觉秋风萧瑟。

    冬天的雪,是我们的最爱,在那片偌大的操场,你欢呼着扑进厚厚的雪层,赖在雪里打滚,等到站起来时,头发、眉毛甚至连睫毛上都是雪花,唯那双眼睛黑亮,闪着光芒,像狡黠的狐。紧接着,你的大雪球就不偏不倚砸在我的头上,我也瞬间白了头。

    “越是冷的东西洗得越干净。”你用掏起的雪抹在脸上,我愣愣地看着你冻得发白又带着红的脸和清澈的眼神,又看向冰清玉洁、白茫茫的世界,觉得这番话倒颇有几分深意。再看你,人已经不在身边,而是化作一个小黑点,自由地在雪地中奔跑了。

    就这样过了六年的冬夏,你突然撤离,连一句再见也不曾留下。只留我一个人看花开花落,走在飘雪中思念。

    年少时天真地以为,人和人想见面,不过是一转身的事儿。就好像那年大雪中偌大的操场,你跑得那样远,我依旧一扭头便能看见你如雪中精灵般跃动的身影。

    可是不是的,狭窄的小巷,我努力张望,却什么也没有。

    曾经走过的四季,如梦般恍惚。夕日青梅竹马,如今相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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