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过去

作者: 歌本达斯的幻想 | 来源:发表于2021-11-29 20:23 被阅读0次

后妈的爱是刻意的,假装的,只是用来掩饰她的恶毒与肮脏。至少10年前陆子霖是这样认为的。但后妈仍然用这样的爱去爱他。陆子霖心里排斥,表情漠然,不愿理会。从早晨起床一直到夜晚入睡,她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存在。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清晨他还睡眼朦胧时,是她,准备好干净整洁折叠好的衣服放在床头。是她,一刻不停地在他出门时候准备精致的早餐。一到夜晚也是她,在床上刷着无聊且快乐的短视频时,她洗完陆子霖的丢弃在地上的换洗衣。家里一直干净整洁,特别是陆子霖的房间。每次弄得脏乱不堪,片刻之后,神奇的魔术之手将房间焕然一新。开始,陆子霖故意这么做,在脏衣服上踩几脚,扔掉精心安排的食物,将房间弄得能多乱就有多乱。但她毫无怨言,甚至主动示好,她一直用她可爱温暖的笑容来融化他坚硬的心。时间一久,融化了一个小口子,他心生愧疚,停止恶作剧,渐渐转变了态度,第一次对她有了笑容。但融化到最后,还会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毕竟她不是他的亲妈。

这样缓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个宝宝的降临,很快好容易建立的情感纽带断的一干二净。

“妮儿,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啊。”父亲慈爱的目光望着这个活泼可爱嘟着嘴巴的婴儿,快乐地对后妈说。

后妈的真名叫陈妮,陆子霖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和她人一样令人厌恶。他不清楚她和父亲怎么相遇的,但自从确认关系以来被这个狐狸精迷的鬼迷心窍惟命是从,到现在,竟然结出毒性的果实。

陈妮用纤细的双臂轻轻摇着襁褓中的婴儿,说着:“是啊,你看这肉乎乎的小手,你看的他的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温馨地话语深深地刺伤一直在门口冷眼旁观的陆子霖。特别是看到他的妹妹陆颜(他不清楚谁取的名字,也不在乎),肉乎乎的脸蛋,天真无邪的笑容,快乐的瞪开双腿,那双腿也是肉乎乎的,饱满的皮肤似刚刚煮熟完美无暇外表呈现完美弧线的蛋皮。她是人见人爱的开心果,连哭声都能引起父亲的笑容,怜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婴儿身上。可这一切,陆子霖无法接受,他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准确的说他憎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得不到的天伦之乐使他充满了伤心和嫉妒。他无法直面这一切,关上门,躲进自己的小世界。

八年过去了,他脱去了稚嫩。已表现出成熟稳重,不再轻易表达心事(遇到傅冠宇另说),对他的后妈和妹妹永远是冷淡的态度。陆颜长大了,高了不少,活灵活现,喜欢将后脑勺扎着亮黑色的马尾辫来来回回甩地漂浮在空中,她坐在餐桌前,活像一个小大人,学着父亲严肃的语气说道:

“陆子霖,吃饭了,吃饭了,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像什么男人,哈哈。”她感到很有趣,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房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陆子霖穿着随意,不修边幅。刷着嘈杂的短视频,坐到在西边只有他一个才有权享有的位置。

“你的妈妈……陈妮,给你做了最喜欢的红烧肉。”丰盛的晚餐中,父亲指着那盘香喷喷,白里透红,浓稠多汁,瘦中带肥的一块肉,殷切地说。

“她不是我妈妈,我说过多少次。”

陈妮默不作声,父亲抖擞着嘴唇,貌似要说些什么。陈妮眉头紧锁,投去深邃的目光,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哈,哥哥不吃,那当然归我了”她早就看哥哥不顺眼,她叫她哥哥,仅仅是觉得有趣罢了。虽然和哥哥相处些时日,不代表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消除,相反,一直肆意生长。

“谁说我不吃的,你算老几。妈蛋。”他说着就从妹妹夹住嫩滑的红烧肉中抢夺到嘴里,故意发出吧唧吧唧咀嚼的声音。

“你......你怎么骂人呢,你......欺人太甚。”妹妹哇地一声哭了。

“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让着妹妹,你整天在想什么。你妹妹那么小,我不知道你怎么忍心这样做。”其实父亲也仅仅是发发恼骚,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儿子越发的孤高,不会轻易服软。他尝试改变话题:

“哎,我昨天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你们(他看着他的妻子和宝贝女儿)好久没去游乐园了,每天窝在家里不是事,要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你(他有意加重语气)明天早上和他们一起去。”父亲用询问的语气说,又有几分凝重的味道。

“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做主,我吃饱了。”

陆子霖眉头一皱,将未吃完的饭菜随意搁在餐桌碰撞出的叮当声。随后,接连一个咚咚的关门声。一下子怔住茫然不知所措的三个人,端着碗筷面面相觑。

“这不是可笑吗,爸爸明明知道我和她们不和。这不是有意挖苦我吗。好,既然都看我不顺眼,还得早日离开,不,今晚就走,我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陆子霖心想,但看到熟悉得房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经典电影海报,朝夕相处了近10年,接近泛黄,失去了光泽。他不假思索地想:

“房子是我的生命,我绝地不会离开这里。走的人不是我,而且她们两个。她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应该滚回原来的地方。还有个木讷的父亲,自从认识这个女人后整天像傻子一样,连话都不会说。他们滚得越远越好,我才是这儿的主人。可是房子是他的,我没权力拥有它。他们三个人还整天欺负我,让我吃尽了苦头,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极力排斥和憎恨脑海里不止一次出现他们三人幸福却在嘲笑他一般的笑容。

“我不能让他们活得这么潇洒,我总得干点什么。父亲一直守在他们身旁,我不好下手。“他想到游乐场。”是啊,我去游乐场,正好能避开父亲。对,虽然我没想好怎么整他们,不过一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陆子霖燃烧着怒火的脸颊浮现出一丝狡猾得微笑。他温柔地轻轻房门,这次没有叮咚地响声,换了一个刻意平静的面孔,说道。

“我去,我是大哥哥了。我有责任照顾好妹妹。“

“这才像样,你现在是男子汉了,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妹妹的。“父亲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隐有一抹满意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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