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一排电线杆子被一群市政工人拨出来并拖走了。那一长串五线谱一般的电线也不见了,应该是埋在了马路底下。
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会注意到城市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也许是这些变化还没有大到足以让人注意的程度。但是一段时间低头忙碌于生活的琐事后,抬头看时,世界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机器在窗外轰鸣,我不去看它正在做些什么,我紧闭门窗。我不翻看新冠的疫情,甚至连天气预报都不想看。
不看,世界便与我无关。
自从戴上了口罩,街道上,地铁中,许多公众场合听不到几句讲话声。人们终于有理由,超脱肉身,彻底逃避在网络世界的喧嚣,或是索性沉浸在孤独的精神世界里。
街边那一排梧桐树,被切去了树冠,像哥特式的建筑被掀掉了高高尖耸的房顶,留下绝望颓废的断壁残垣,回到没有哲人的古希腊。
每一颗树都努力伸向天空,就像灵魂都渴望着升华,向着天堂的方向飘荡。
生活把琐碎的痛苦强加于柔弱的身体,好象激流将尘砾狠狠地射入蚌肌,磨不碎也吐不出去。
如果可以,没有哪只蚌愿以血肉之痛磨砺珍珠。
蚌的价值不在于珍珠。
人的价值呢,又在哪里?
灵魂站在高处,远远望见我,我却望不见它。
我感觉不到丝毫痛苦,而灵魂愈去愈远,我却听见它的呻吟。
我不再拥抱世界,不再拥抱别人,我在等着灵魂转身,从去往天堂的路上回转来。
我在冰冷压抑的身躯里,等灵魂来拥抱我。
原来我穷尽一生的堕落,只是怎么也学不会,如何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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