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三篇

乞·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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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闪烁其词，也许就是一种谁也摆脱不掉的人生状态！

愿，你，他，和我自己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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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求乞者

现在已经是腊月的三九天了，可想的寒冷。

过街地下通道里，一个求乞者全身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地发抖。身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有多大年龄了，不注意的话也许连男女都分不清。在没有人经过的时候，他那双目光呆呆地钉在冰冷的地面上。

当我走近的时候，他抬起头乞求地看着我，摇摆着那把破烂的铁饭盒，发出硬币撞击出的“咣啷”声，口中发出了高亢而悲切的“谢谢”声。这两种声音在地下通道里折返出很多个回音，尤为刺耳。

我厌恶他，这么寒的天，这么冷的地面，却似无所畏地趴在那！

我厌恶他，把带着地面的冰冷的目光射向我，叫我直打寒战！

我厌恶他，把那把破铁饭盒摆的那么响，那种“咣啷”声叫我心悸得不得了！

我厌恶他，求乞的声音居然还那么高亢，听上去比我的力气都要大！

我厌恶他——可是，走过他面前的时候，我却放慢了脚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同情。

我发现，自己现在居然离他那么近，近得已经只有几步。我的心里充满了忧伤，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为什么离求乞者这么近。

求乞者的“咣啷”声加重了，“谢谢”声急促了。

可是，我一点施舍心没有。心里却愈加的忧伤，急又加快了脚步，飞也似地走了——也许是逃了，逃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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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身此处，人何方？

他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不时有被风卷起的尘土和垃圾纸屑扑向他，但他却不躲避。

他望着不远处的光秃秃的银杏树。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他飞在天空上。醒来之后，他就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飞翔，像鸟儿一样展翅，像蝶儿一样轻舞。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念头只在脑里停了一会儿。

他会常去买些彩票，买完之后，就会如获至宝一样的把彩票捏在汗渍渍的手里，希望手里的彩票能中个大奖，就算大奖不行，哪怕是一个一般的奖也行……

他也会奔波着去找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顺利、得心应手，然后职位越做越高，工资越挣越多……

他也会写写文章，然后把写好的文章寄出去，希望不久便有人打来电话说：“您好，您的文章非常好，来拿丰厚的稿酬吧！”然后他们在文坛如鱼得水，做了大作家……

他也向往心仪的女人，希望有浪漫的爱情，幸福的婚姻，活泼的孩子，美满的家庭……

……

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出神的看着人家，眼中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突然变成了自己，英姿潇洒、风流倜傥，出入于豪华和高贵的场所……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那不是他！

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向他走来，他急忙迎了过去，伸出他那双瑟瑟发抖、冻得红肿都发紫的手，希望能得那个男人的同情与施舍。

那男人很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加快了前行的步伐，他却依依不舍的伸着手，也加快了步伐。

跟出去了居然有五六十米，他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一点儿的同情、一点儿的施舍。却得到了那个男人立着眉的一句怒吼：“滚开，他妈的，乞丐，别跟着我！”

……

他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不时有卷起的尘土和垃圾纸屑扑向他，但他却不躲避。

他望着不远处光秃秃的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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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吧

我一回首，你在那里；

我二回首，你还在那里；

我再回首，好吧——不用说了，你肯定还在那里！

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离我不近，也不远，静静地。

今夜的月光清亮，你的身影倍显清晰。

……

好吧，

好吧，

好吧，

好吧，

好吧，

好吧，

好吧，

……

我知道我就是矫情了，

你不过是一根电线杆子。

好啦，不看你了！

一个路过的、衣冠楚楚的先生扔下了一枚钢蹦，

在月光下光闪闪地滑落，

旋转着砸向我面前的破铁罐子，

“咣啷啷”的撞击声，

让这个夜，多了一点点震撼——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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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如此努力地去摆脱这种状态。

并且，也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看上去真的摆脱了。

可是——想多了，这种状态是佛祖的手掌，

又有谁能够真正地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