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张大帅称霸东北赵老翰发家致富
杨润昌回到奉天已经一个月有余，赵老翰等得心急火燎。五站内也谣言四起。
“瞅瞅吧，这都多少天了，那个自称大专员连个动静都没有，这回赵老翰可是扯了。”
“赵老翰真是个大傻瓜，以为吃块肥肉，没想到吃的是鸡筋。人家大粮商早就看透了，买卖要是好的话谁能不做？宁交客，不交官古人之理。”
“可不是咋地，真是个唬犊子。陪人喝酒逛谣子。想发财想疯了，没想到让人家给唬了。”
有个日本人叫山田的，属于空手套白狼那伙的，因为赵老翰收大豆，直接影响他空手套白狼了。所以，就到各个铺子不断地散布谣言，直接诋毁赵老翰。
对这位日本人，有的想卖给他大豆的，也表现出好感。而大多数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可山田满不在乎仍然散布谣言。赵老翰听说后，并不理睬。只是对几个伙计说：“外面有人说啥，你们听了就是。不要跟他们辩解，没啥意义。我相信杨大哥，过不多久就会把钱送来。只要钱一到，那个小鼻子就是放屁一样。”
吕易安说：“其实这小子意思非常明显。他不过就租两间房，摆个桌子。也就是手里有三泰栈给的订单，两、三个人合计着咋把豆子哄到手。他们啥事也不费，卖大豆的把大豆装上火车，他们拿到装好火车的票子到三泰栈去结算。钱到手了，高兴就给点钱，不高兴就用三泰栈赊来商品顶帐。反正这小子心眼坏透了。”
“不但是它，来这疙瘩的日本人都这样。”
“是啊，就坑中国人呗。他们更混蛋，把咱们的都叫满人。小兔崽子们真的可恨！”
是啊，山田的意思很明显，就想不让粮铺把大豆卖给赵老翰。而赵老翰也准备好了对付日本人措施。三泰栈不是想压价收大豆吗。到时候的时候看我赵老翰的手段。
就在众人猜疑赵老翰这笔买卖能否成功时，奉天督军府粮秣专员杨润昌正带队紧急往四平街火车站赶。
杨润昌在四平街火车站内信誓旦旦打了保票，回到奉天后，就马上汇报并筹集款项。他把来五站采购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上司进行了报告。当听到赵老翰为了能筹集这些军粮，没有钱都是从自己多年老朋友处赊来的时，也受到很大的振动。督军府署长说：“你这次任务完成得相当及时，督军现在不光是奉天省长了，现在，吉、黑两省都受节制。”
原来，关里的形势巨变，张作霖虽说是胡子出身，玩阴谋诡计是很有一套的。阴一面阳一面，话这么说不好听，应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这样关里的不少军阀大佬都被张作霖玩弄于股掌之中，当然是谁给的好处多就拥护谁了。这不，经过身边一些谋士的算计，取得了空前的效果，当时的北洋军阀政府不得不任命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
当然能当上东三省巡阅使也是不容易的。首先是以下欺上，赶走了奉天督军段芝贵，当上奉天的督军。随后，又运用手段让自己的亲家鲍贵卿当上黑龙江督军，把黑龙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东北三省，就剩下吉林了，吉林督军孟恩远不服节制，这老张急眼了，不服我就打你，于是任命自己的亲信孙烈臣为讨伐军总司令，率兵向吉林攻击。没想到奉、吉两省军队对峙过程中，日本帝国主义驻守在长春满铁附属地的独立守备队制造了宽城子事件，此事件明显是为了帮助张作霖而排挤吉林驻军。因而宽城子事件为张作霖夺取吉林创造了有利条件，最终，孟恩远被迫下野。张作霖调鲍贵卿任吉林省督军，吉林也归属了张作霖。而其亲信孙烈臣驱逐有功孟恩远当上了黑龙江省督军。从此，张作霖坐稳了东北三省巡阅使的宝座，成为称霸东北的东北王！
东北王一当上，手中的实力加强，野心更加膨胀起来。这就让张作霖开始觊觎起总统的宝座了。当然了，军阀割据时代，只要军事实力足够，都会想扩大自己控制的地盘，进而控制全国。张作霖也是这样的人，他扩张自己武装的能力非常惊人，刚当检阅使时手下只有四个师。而当上东北王后，除了师的编制仅增加一个，可是总兵力已达二十余万人了。而这么多兵力需要供养的费用极大。特别是每天消耗的粮食就很多，这让老张不得多想法子整钱。所以，除了军队食用外，还需要大豆运往关里换硬通货。
所谓硬通货就是民国时发行的货币——银元。张作霖需要银元来稳定东北经济。
杨润昌听署长这么说非常高兴地问：“那是不是可以拨我钱了？需不需要再进行采购？”
署长笑笑说：“找你来就是告诉你，已经批准你为中校专员了。以后，所有运往关内的粮食都由你来管理。购粮款没问题，已经都给你备好了。只是现在总体金融形势不容乐观，日本人老整事儿，大帅已经跟日本人勾通拉，但眼前还是银元得从关内买。所以，还需用大量大豆换取银元。根据你上次采购经验，完成万吨大豆采购任务应该不是问题吧？”
杨润昌立即敬礼说：“署长下命令，玉久保证完成任务。”
署长摆摆手说：“如果不是遇到问题，电话告诉你就行了。因为大豆运到关内，必须经过满铁到旅顺口，才能装船到天津，这些都瞒不过日本人。我们也不想瞒。但是，这不表明日本人不会捣乱。所以，你此次再去要小心行事。”
杨润昌马上说：“我要送现钱给那位掌柜，至少也得一个班人马。可以说也是我新交的朋友，并跟他结拜为兄弟。至于采购大豆的问题，我想我这位义弟一定会有妥善办法弄到。”说到这儿杨润昌一笑说：“实话说他帮我弄到粮食一个钱没用就把粮食发到了天津。原以为他在吹牛皮，没想到我辗转来到天津，二百火车全部到位。他真让我刮目相看。”
“哦？你这位义弟很有办事能力呀。有机会我到是想见见面。”
“好啊，署长，他长的相貌有点奇特。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对了，他们商人有一套嗑，叫啥宁交老客，不交官府。也不是咋整出这个谬论来，那疙瘩大粮铺都不卖给我。正灰心丧气时，有人介绍我这个义弟来，对了，他叫赵翰臣，人都管他叫赵老翰。他小铺都没开，就很快把二百火车给我备齐了。我没敢多让他发，怕钱给的不及时，影响他的信誉。”杨润昌这么说，侧面上也说明了官府中有些人在商家眼里没有信誉的意思。
不过，署长到没往那上想，他想的是另外的一个问题：“看来你这个义弟真是了不起呀。从四平街火车站通郑家屯的火车道已经能行车了。估计很快会到修到通辽。那个时候就可以从通辽往关内运粮了。这个消息你可以私下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真的吗？如果那样的话，赵老翰可以不受日本人的约束了。沿线都能收到大豆呀。太好了。赵老翰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非常高兴。对了，署长那我尽快去给赵老翰送钱，让他马上收大豆。”
赵老翰这次给杨润昌发的二百火车粮食，相当于同三泰栈争大豆的货源。可赵老翰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以为自己就是做成个买卖。他没有考虑日本人的想法。也没有跟三泰栈争夺什么的意识。但是，从客观上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这也是三泰栈不能容忍的。
赵老翰在粮谷交易所空买的大豆，都已经到了卯期。卖大豆的铺子都乐呵呵打发人来问实物交割的事来。这让赵老翰急得火上房，杨润昌啊，玉久兄，杨大专员你不会真的坑我赵老翰吧。看到来要钱的人，赵老翰火直上头，嘴唇上起了好几个水泡。正无计可施时，突然一位身穿民国服的人在门外喊：“义和顺的赵掌柜在家吗？”
赵老翰马上窜了出去：“我是赵老翰，你——？”
来人马上说：“赵掌柜，杨专员到蔺家河口了。请你去接他。”
“啊，是杨大哥来了？太好了，快去蔺家河口接他。”
赵老翰大步流星随来人直奔蔺家河口。
蔺家河口是个集市，火车通车后上下火车的旅客都要从这里路过，进不了附属地的还想卖点东西赚钱，就都到这疙瘩摆个小摊，因而逐渐形成了集市。附近住的人家都到这个集市卖来往旅客需要的东西。
到蔺家河口赵老翰看到骑在马上的杨润昌，眼睛禁不住湿润了。杨润昌翻身下马来到赵老翰跟前：“翰臣，我来晚了吧，你一定等急了。”
赵老翰忙说：“不晚，不晚。快请到我小铺。”
杨润昌朝身后一摆手，只见十几个人都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原来，杨润昌一行是从奉天坐大车赶到四平街火车站的。随行有军队保护，只是到了附属地不能带枪进入，只有挑担子的民工挑着担子进入蔺家河口北岸。挑的担子都进行了伪装，好像运货的货郎。当一行人进入义和顺后，杨润昌把一个担子打开露出木箱，掀开木箱盖子，赵老翰看到整整一箱钱。都是崭新的日本朝鲜银行发行的金票，俗称“老头票”。
杨润昌捅了一下正在发呆地看着木箱的赵老翰说：“给你送来可以买三千火车的金票，怕不足性有三个担子里装着珠宝。至于多少钱自个儿算，我也不跟你算细帐，你说能买多少火车就买多少火车大豆。不够的话，我下回再给你送钱来。”
赵老翰拉着杨润昌的手，久久没有松开。这时，杨润昌裂着嘴说：“赶紧安排饭，我带来兄弟你得好好招待一下。”
赵老翰这才松开手，傻笑着说：“吕师傅，快领弟兄们都去公记大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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