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后的阳光漫不经心地洒进安静的教室里，早已做完试卷的夏骄如正出神地望着窗外。讲台上的老师微抬双眼，看着全班同学都正在奋笔疾书，只有夏骄如一个人写完了，正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她有些不悦地说：“写完的同学认真检查一下，没写到作文的同学要抓紧了。”
同学们有的惊讶地抬起头来，有的则小声唏嘘，视线都若有若无地看向夏骄如。
“嗯哼——”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制止了同学们的议论。
这是一次语文期中模拟考试，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但夏骄如不是。好比一次考试九十分钟，她只用四十分钟就能做完，然后在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轻轻扫一遍试卷，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能考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成绩。
这时，老师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夏骄如，这次考试十分重要，你也检查一下吧。”
夏骄如对着老师笑了笑：“您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老师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她的同桌松若沨的试卷，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松若沨咬了咬嘴唇，她在夏骄如身边，完全就会被沦为一个配角。尽管她是班长。身为班长的她怎么能不知道夏骄如与老师之间的约定呢？
记得有一次小测验后，老师对她说：“若沨，帮老师把试卷抱到办公室去吧。”转身又对夏骄如说，“夏骄如，你跟我过来。”
她把试卷抱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听到老师说：“你每次都不检查，是很不好的习惯，下次……”
没等老师说完，夏骄如的声音就传入耳朵里：“如果我下面连着三次考试成绩都在九十七分以上，您能不能不要再和我提这件事？”
一阵沉默之后，她听到老师说：“好，成交！”既而传来击掌的声音。
直到夏骄如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帮她捡起不知什么时候已掉到地上的试卷时，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进了办公室。
结果，老师为了让夏骄如检查，特地找了三套超级难的试卷。但夏骄如的成绩却让老师差点儿跌碎了眼镜：97.5分、98分、98.5分。而班长松若沨的成绩却一落千丈：94分、93.5分、91分。
就这样，夏骄如成功地争取到了可以不检查的机会。更可恨的是，经过这三次考试，老师居然打算让她当副班长，但她没有同意，老师不死心，硬是把她拽上了文娱委员这个位置。老师还用“夏骄如笑容甜美，声音清亮”这个理由把她塞进了联欢会主持人候选人这个行列中，本来有很大概率入选的松若沨失去信心，发挥失常，落选了。
一想到这些，松若沨的手就握成了一个拳头，突然，窗外飘来车子“吱扭吱扭”的声音和一段广告词：“卖炸糕喽，好吃不贵的炸糕喽……”
“哈哈哈……”传来一阵哄笑，只有松若沨没有笑，因为那个卖炸糕的，是她妈妈。
二
考试结束后，女生们都围到松若沨位置旁，与她探讨试卷上的题。夏骄如从不加入，她从桌洞里拿出一本书，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女生小善说：“若沨姐，你这次考得应该不错吧？”
“对呀对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呢！”女生绮丽说。
“阅读里那道判断题，你是怎么做的？”女生小漓说，“那道题挺难的。”
构若沨心里十分烦燥，她说：“那边有一个大学霸坐在那儿，你们问她去吧。”说完便出了教室。
绮丽问：“夏骄如，你这次一定能上98吧？”
夏骄如连眼皮也没抬冒了一句：“I don’t know”
这时，松若沨回来了，看着她不屑地说：“狂什么狂？”
夏骄如只是转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样的话都令她麻木了，明明是她们自己跟不止，反而说她狂傲，一点儿道理也不讲。但她从不去理会，让那些讽刺她的人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的感觉。
夏骄如的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放学后，她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忽然听见了一段广告词：“卖炸糕喽，好吃不贵的炸糕喽……”
她轻轻一笑，从卖炸糕的那位阿姨身边走过。摊位前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她记得，松若沨有一天站在讲台上对大家说，那是三无食品，不能吃，吃坏了肚子谁负责。但当时，她是唯一一个站起来反驳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况且我是亲眼看见那位阿姨现炸现卖的，没有任何隐瞒。她卖炸糕关你什么事？你不吃不就得了。”台下瞬间鸦雀无声。两个女生用眼神对峙着，直到老师来了，松若沨才走下讲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说：“我只是提醒，你吃坏了肚子别后悔。”
是的，夏骄如可怜他们，他们每天风吹日晒，到处忙碌奔波，到头来还得背一个三无商贩的名。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发现是那个卖炸糕的阿姨，就问：“您有什么事？”
那个阿姨小心翼翼地拎着手中的挂坠儿，好像生怕弄脏似的，说：“你的东西掉了。”
夏骄如惊喜地接过，连声道谢，这个挂坠十分珍贵，是我爸爸出差时精挑细选给带回来的礼物。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这样的饰品，我闺女也喜欢。”说起“闺女”两字，她的眼里满是幸福。
“您闺女多大了？”夏骄如微笑着问。
“十二了，她学习可好了……”那个阿姨打开了话匣子，夏骄如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阿姨讲完，她说道：“那个挂坠对我来说十分珍贵，我明天送您一对发卡吧。”
“你这孩子，可别那么客气。”她顿了顿说，“我每天晚上都在夜市摆摊儿，你要是来，炸糕拿几个都行。”
夏骄如笑着摆了摆手，说：“明明是您帮了我，怎么您倒和我客气上了呢？”
那位阿姨一笑，饱经风霜的脸上立刻有了几条皱纹：“我女儿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懂事？不远处大树后面的松若沨暗想。什么好事都轮到她头上不说，怎么连自己的妈妈也偏袒她，她有那么好吗？她握了握拳头，向着卖炸糕的摊位前走去。
三
夏骄如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可怎么拧都拧不动，怎么回事？她正奇怪着，门开了。
她的妈妈站在屋里，身穿深紫色长裙，美丽端庄，十分有气质，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倦容。
“妈妈！”她惊喜地叫道，“您不是去写生了吗？怎么回来了？”
夏妈妈合上门亲昵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骄如难道不欢迎吗？”
“妈妈胡说！”因为夏骄如的妈妈是一位画家，经常外出写生，所以她十分珍惜与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母女关系非常好。
过了一会儿，夏妈妈对夏骄如说：“妈妈今天有点累，吃完饭后想早点儿休息，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应酬。”
“没问题，那晚上您早点儿休息吧。”
第二天是周末，傍晚时分，夏骄如把一对漂亮的发卡装进小礼盒里，准备送给昨天那个卖炸糕的阿姨。
她走出房间，对正在绘画的妈妈说：“妈妈，我昨天放学的路上，差点把爸爸送给我的那个精美挂坠弄丢了，还是一个卖炸糕的阿姨帮我捡回来的呢，我打算送一对发卡去感谢她。”
听到“炸糕”二字，夏妈妈放下手中的画笔，说：“你说的是那个总穿一条蓝花围裙的大姐吗？”
“对对对。”夏骄如说，“就是她。”
“啊，有一次，我写生后回来都十点多了，街上也没什么人了，只有那个卖炸糕的大姐还在，我就打算买两个当夜霄，可能是因为没剩几个了，她就让我付了两个的钱，把剩下的四五个全都给了我，她……”
这时，夏骄如的爸爸也回来了，声音洪亮地说：“是啊，你妈吃不了，还给我了几个，那味道，我现在都忘不了呢。”说完，还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夏骄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行了，我去跑趟腿，等会儿给我跑腿费哟！”
说完，一家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来到热闹非凡的夜市，夏骄如好不容易才发现卖炸糕的摊子，比起昨天放学时的冷冷清清，现在的摊前已经围满了前来买炸糕的人，阿姨已经忙得额头上汗涔涔的，眼睛被一旁烤羊肉串的烟熏得都睁不开，但仍坚持做着炸糕。
夏骄如有些不忍，她本来是想过去帮忙，但无奈人太多，挤不过去。
于是，她换了一个方向，试图挤进去。却看见了一个人。
她坐在卖炸糕的小车旁，并不像是来买炸糕的。身材纤瘦，长长的马尾辫束在脑后，身穿白色T恤、牛仔短裤，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好像生怕被别人认出似的。
“十五元。”她说道。
应该就是那个阿姨的女儿。夏骄如猜测道。她的记忆力真好，能记住每个人各买几个，然后又能很快地计算出钱数。不过，我能比她算得还快。她笑了笑。
四
等买炸糕的人群渐渐散去，那个阿姨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过头对坐在凳子上的女孩说：“你刚才算了没有，多少钱？”
谁知女孩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每次都让我算钱，我想回家学习，你都不让。”
阿姨也瞪起了眼睛，说：“你也没少学习啊，可是成绩呢，有你们班那个夏骄如好吗……”夏骄如心里“咯噔”一下，她早就觉得女孩背影有些像松若沨，没想到……
没等她想下去，阿姨的一个动作让她吓了一跳。
那位阿姨一下子就冲上去摘下松若沨的墨镜，吼道：“松若沨，就算我的工作比不上那个夏骄如的妈妈，那也不能算是丢脸好不好，有你这么说的吗？我天天为你辛苦，为你奔波，得到的却是你的一句：‘你不知道你多让我丢脸，以后不要再去学校附近摆摊，被同学认出来多不好？’”吼完，又推了一把松若沨，本来就瘦弱的松若沨被那么一推，一屁股就跌坐在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小摊贩不忍心，都纷纷围过来，拉住了那个阿姨：“吴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就是的，吴姐，咱有话好好说嘛。”
也有的扶起地上的松若沨：“松妹妹别哭了，姐姐送你一串小鱼丸。”
松若沨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目光坚毅地说：“我偏要学出个样给你看！”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吴阿姨望着女儿越来越远的倔强背影，转过身，悄悄地抹了一下眼睛。
过了一会儿，夏骄如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
吴阿姨转过身，有些惊讶地说：“是你啊，小同学。”
夏骄如帮吴阿姨摆好被松若沨弄倒的小凳子，说：“阿姨，我不叫‘是你啊’，我叫……”夏骄如停了下来，如果告诉吴阿姨自己的真名，她应该会很不高兴吧，于是她说，“您就叫我小夏吧。”
吴阿姨和蔼地笑了一下：“你笑容这么明朗，不愧叫小夏。”
夏骄如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又拿出小盒子，说道：“阿姨，这是一对发卡，您不是有个女儿吗？送给她吧。”
“我那女儿啊……”吴阿姨无力地摇了摇，“算了，不提她了。”
感觉气氛有些沉闷，夏骄如说：“阿姨，我来买几个炸糕，几个呢……六个吧！”
吴阿姨装了六个炸糕，说道：“不用给钱，拿去吃吧。”
夏骄如把钱塞给吴阿姨，说道：“那怎么行，阿姨再见。”说完她拎起炸糕就跑走了。
五
松若沨斜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松妈妈进来的时候，她只抬了一下眼皮。“您回来了？”
松妈妈叹了一口气，随口应了一声：“回来了。”说完，便走进了厨房。
松若沨家住在一个平房区，房子是租的，家里很小，四十来平方米，但收拾得很简洁干净，松若沨所坐着的沙发是房主留下的，已经很旧了。
巴掌大的院子里停放着那辆卖炸糕的小推车，松若沨放下手机，缓缓地走到院子里，打算把车子清洁一下，却意外地发现了夏骄如送的精致小礼盒。
她奔进屋里，拿着小礼盒跑到正在洗手的妈妈身边：“妈，这是什么？”
松妈妈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说道：“一对发卡，我昨天刚认识的一个叫小夏的女孩送的。”
松若沨不解地问：“你们从哪认识的？她为什么要送我们东西？”
松妈妈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说道：“她不让我告诉你什么。”
“那您跟她熟吗？”松若沨继续追问，试图探出一点口风，“她多大？”
“不算熟，她没有说自己多大，也就和你差不多吧……”松妈妈又开始唠叨起来了，“小夏那孩子可懂事了，她还帮我把你弄倒了的凳子扶正了，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看来人家学习也很好。你如果有她那么……”
“妈妈！”松若沨大声囔了起来，与上学时大班长的形象分毫不搭边，“您总是这样！我的成绩也不差啊，能排年级第六呢，您就知道拿我与夏骄如比较，她那个人连老师都说是天才了，我比不了！”松若沨愤怒地指了指地，“现在，我在您眼里，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不如！”她掰着手指头，“我就是想要一个笔记本，你都不给。”
“松若沨！”松妈妈急促地呼吸着，“在夜市上没闹够是吧……”
窗外的夏骄如静静地听着屋里两个人争吵。她是偷偷跟过来的，她知道，这对母女回到家一定还会大吵一架，但吵架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去劝慰又不敢。夏骄如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难题。
屋里一阵沉寂，母女俩儿的影子投在了地上，她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可能是吵累了，也可能是发泄出了心中的不满，她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时，夏骄如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妈妈发来一条微信：骄如，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我和你爸都饿，你买到炸糕没有？
她如实地向夏妈妈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夏妈妈爽快地回道：好，那我们先做水果沙拉，明天再吃炸糕，你也别太晚回来，不安全。
望着手中那部小巧的手机，又看了看屋里那对箭拔弩张的母女，她心生一计。
“那就试试吧。”她轻轻地对自己说。
六
“滴嘟嘟——”松若沨的手机清脆地响了一声。
松若沨看了一眼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松妈妈，就走出卫生间。她暗暗想道：这条信息真是救了我的命啊，再晚一点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怀着感激点开了那条信息。
上面是一个陌生号发来的，点开后，只见上面写着：你好！我未谋面的朋友，我叫小夏。
小夏？松若沨想了想，不就是那个懂事的女孩子吗？她十分生气，想删除掉，但眼睛似乎不受大脑控制，情不自禁地往下读着。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也不用好奇，因为我和吴阿姨都不会告诉你的。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来与你分享一个我最近听到的故事吧。
“在一棵小树上，住着两只鸟，一只是鸟妈妈，一只是小小鸟。小小鸟还小的时候，妈妈就把有些简陋的家布置得很温馨，还告诉小小鸟：‘我虽然没有能力让你住上大巢，但我能让你快乐、健康地长大。’她经常给小小鸟带来好的果子吃。但这并不够维持这个家，于是，鸟妈妈就去帮助别的鸟清理窝巢，换来一些‘钱’，给小小鸟买好吃的，好玩的。小小鸟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鸟。但是，随着小小鸟一天天长大，懂得越来越多了，鸟妈妈给它的那些已经不能满足它了。她与小伙伴一起飞时，发现他们每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而自己只有些普通的小果子吃、小野花做成的花环玩，她不满足。从此，她再也不去练习飞翔，而是在家里天天缠着妈妈要这要那。鸟妈妈告诉她：‘你只有练习飞翔，飞得高看得远，你想要的东西就能得到了。’小小鸟不听：‘什么呀，明明就是你没有能力。’鸟妈妈无奈，只好夜以继日地工作，生病了也照样工作。但有一天，鸟妈妈病倒了，病得连翅膀都动不动了了，小小鸟终于明白鸟妈妈话中的道理了。她从此不再怨天尤鸟，而是努力学习飞翔。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仅用自己的能力治好了鸟妈妈的病，还成为了鸟中的佼佼者。”
“好了，这个故事结束了。不过若沨，你听过这么漏洞百出的故事吗？实话对你说，这是我自己编的哟！你如果想知道我是谁，请出门，就知道了。拜拜！”
松若沨的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她愣在了沙发上。那对小鸟，不正是自己与妈妈的写照吗？妈妈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她却说妈妈为自己丢脸，自己真的是太可恨了！妈妈的工作也是为大众服务的，她深知那炸糕十分卫生，但因为不想让她出现在同学们面前，就谎称不卫生，导致没有人买，好让妈妈去别处卖。她怎么能这样？
松妈妈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波动，走了过来，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好好地摔什么手机？”
松若沨扑进松妈妈的怀里，哭着说：“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伤了您的心……”
松妈妈慒了：“乖女儿，怎么了，好好和妈妈讲讲。”
松若沨从地上捡起手机，递到松妈妈的手里：“妈，小夏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您说得对，她真的好懂事……”
松妈妈看完了信息，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眼里噙着泪花说道：“她再好，你也是妈妈心目中最好、最好、唯一的女儿啊。”说完，一把将松若沨揽入怀中。
过了一会儿，松妈妈指着最后一句话问：“若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松若沨心中一动，说：“难道，她……”
松若沨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夏骄如靓丽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骄如，怎么是你……”
夏骄如没有回答，她知道，这样的问题是不用回答的。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对方，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定格了。
过了好久，松若沨猛地抱住夏骄如，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轻轻拍着她的背，夏骄如半开玩笑地说：“行了，别把鼻涕都蹭我身上了啊。”
忽然，松若沨想起，有时，她没有检查班里的卫生情况，但卫生表就被莫名其妙地交了上去，她正忐忑不安，那个老师却找到她，告诉她，她们班的卫生表填得非常好；有时她的作业落抄了一项，总会有人帮她填上，不然她第二天就得挨罚……每每这时，她的书桌上就会出现一张写有“小夏”二字的便利贴。她还听班上有女生在说，班里出了一个小精灵，总是帮她们做一些被遗忘的事，这个小精灵叫“小夏”。
“你就是那个被称为‘小精灵’的小夏吧？”松若沨问。
“嗯，但你能不能不说出去？”
“好啊，因为我们交换了秘密，不过你也不能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哟！”松若沨在这一刻才认识到，夏骄如时常被别人当作榜样，并不是因为她优异的成绩，而是因为她有一颗助人为乐、善良的心。
当两个女生到了可以互换秘密的时候，就说明她们的友谊已经达到了最亲密无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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