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一楠早晨起来上班，先坐环路到车站，再坐公交去单位，路上需要一个小时。去坐环路得走七、八分钟。家门前的幼儿园在播放着欢迎小朋友来园的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弓一楠想起来女儿上官沐瑜小时候的一幕幕……开始是先后在家乡的三个幼儿园，总共才上了一年半，后来的半年去了学校的学前班。学前班呆了半年多，五岁的春天，去了市里的幼儿园。
因为全体同事们都要去村里帮助植树，要一两个月。中午回不了家，女儿中午是要回家的。弓一楠不得不把女儿送到市里一个比较好的幼儿园——也是想让女儿上学前再玩的开心点，学点她喜欢的东西。
就是跟家门前这个幼儿园同名的幼儿园，家门前这个，是市里那个的分园。
环路来了，弓一楠上了车。车上人不多，她找个空座坐下。思绪还在十几年前……
那时，送女儿先去看看，两周接送一次，第一次晚上不跟妈妈在一起，怕她受不了。在家就跟她玩的时候商量了，去市里一个幼儿园看看，感觉好就在那住，两周妈妈接送一次，感觉不好就回家。
到园一看，玩的场所很多，小朋友也很多，生活环境也很好。外面有沙坑、苹果滑梯、老虎洞滑梯、跷跷板等，周围的墙上都画着各种图画：老师和小朋友在一起排队走的、小朋友们一起玩的、还有各种小房子、各种运动场……
室内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儿童画，游戏室黑板是磁铁的，可以用小磁铁把儿童画和老师的教具图纸压住。喝水有冷热水桶，每个人有贴着自己名字的小杯子。卫生间留在游戏室后面，很方便。
睡觉在离游戏室不远处，靠边是上下铺，中间是横竖排列的单独有护栏的木质床，有小被子小褥子，自己带个枕头就可以。厨房的饭菜每周都有不重复的食谱，花样多，品种全，单独小碗饭菜，不许剩饭，不够再添。
环境干净、整洁、安全和卫生措施都很到位。晚上长托的孩子们，吃完饭看一会动画片，晚上看电视和睡觉都有生活老师陪伴。最主要的，额外的还有舞蹈、电子琴、画画课。孩子如果能适应，以后都可以学。
里外看一圈，感觉比较放心。问问女儿：
“姑娘，喜欢每天在这里生活吗？”
“喜欢，妈妈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得在这住，两周妈妈晚上来接你一次。好吗？”
“好的，妈妈，你放心吧，我不哭。”
分手时，跟爸爸、妈妈“再见”后，就跟小朋友玩的很投入……妈妈走到门口，回头看看她，她都没抬头，还在那玩呢……跟性格柔和的
生活老师约好：晚上通话。……
晚上，生活老师手机号打过来电话：
“妈妈！我们看电视呢，动画片。”
“姑娘，动画片好看吗？”
“好看！妈妈，我没哭。”
“好孩子！”
“妈妈，我去看动画片儿了，你和老师说吧！”
“老师，你好！”
“好，你也好。没事的，放心吧！你姑娘可懂事了！吃饭、喝水、上厕所都能自己理，一点也不像属兔的（当时那个班最小的），睡觉一点也不哭。放心吧！”
“谢谢老师！我后天晚上再打电话。您多费心，有事打电话。”
隔天通电话，如前。于是放心下来。
路上一站站陆续上车的人很多，半小时后弓一楠下车了，到了班车车站，买票上车。没多久，车开了。还要有四、五十分钟，人不太多。弓一楠找个考前面的车窗旁位置坐下，早晨车有点凉。冬天了，车上暖气开一会才热。
思绪还在十几年前，跟女儿分别的情景……走出幼儿园，孩子没怎么样，弓一楠却心里翻江倒海的……为了工作，为了不让孩子经常看到父亲的发脾气，不让孩子受惊吓，就不得不让这么小的孩子离开家吗？
虽然心里有百般无奈、千般不舍，却不得不这么做。希望自己这样艰难的安排，能让女儿有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吧，希望女儿能在开心的环境中，一些兴趣和爱好有所培养吧！至少在上学前能玩的开心点！
当年也是这样的一辆班车，也是同一个方向回家——当时家在单位所在地、学校附近的家属区。回家的一路上，默默开导劝慰自己：“罐养王八，越养越抽吧！”孩子早出来早自立。将来孩子也许会受益于这一步呢。
路上有人上车，车上人逐渐增加。车上暖气也开始热了些。
当时，园里除了训练眼睛、耳朵、小手等等，几乎让孩子们得到全方位的锻炼和发展。玩的多开心就更不用说了。
弓一楠接孩子有一次去的早，看到老师拿着写着英文字母、数字、水果等不同分类的卡片，让孩子们很快的看一眼就放背后！然后让孩子们说出看到了什么。
如果是水果或者英文字母，就说出来，如果是数字，就拍手——数字是几，就拍几下手，或者跺几下脚。
这个活动结束了，又玩“快乐英语动动动”。孩子们站起来，跟老师一起做：
大象大象动动动、
elphont-elphont 动动动
大象大象动动动、
elphont-elphont 动动动
老师说一遍，孩子们说一遍。说的同时，要做出来大象的长鼻子：右手伸到前面做个长长的大象鼻子，手还是向上弯的。左手要从右胳膊下面捏住自己的鼻子。还要略微弯下腰，后背与地面平行。头向前看。
其实这个动作挺难做的。有一次接女儿回家，女儿教妈妈跟她一起做。孩子做的很优美很开心，妈妈却做的很费劲。女儿还给妈妈跳舞，经常拿回家很多自己画的画。家里原来买的电子琴带幼儿园去了——上课弹。
可以说，孩子很开心。孩子的适应能力比大人强。经常受心理折磨的反而是妈妈。
还有一次，去接女儿，女儿正在洗脚。
“妈妈你等我一会。”
“好的，别着急。”
洗完，自己把洗脚水倒了，又把别人的洗脚水也倒了，把盆都叠放起来。
生活老师在旁边夸她：“天天都这样。”
带着妈妈参观她的“地盘”：“妈妈上厕所吗？”
“不去。”
又用她的小水杯接点热水：“妈妈你喝点水吧！”
…… ……
第一年儿童节，去陪孩子参加活动。满院子的孩子，按班站好，穿服装带花环或道具。按照顺序演节目，让人想起自己的“儿童节”。活动结束，弓一楠和同学两家人一起吃饭，两个女该，同一个幼儿园、不在一个班。
上官沐瑜主动把自己手工制作的奖品——音乐盒，送给了小妹妹，两人一起玩的好开心！同学、闺蜜跟弓一楠说：
“你看你在学校动手能力就强，你姑娘随你，手巧。我姑娘可笨呢，啥也不会，随我。”
弓一楠说：“看你说的，哪有那么大差别？这就是命。你看一毕业，你就留市里了，孩子生活环境也好。你看我们苦巴苦业的，在农村，什么好事也赶不上，孩子上个好幼儿园学点什么，离家这么远，不能天天回家。”
第一年国庆节，中央“心连心艺术团”到本市演出，那天下着毛毛雨。齐峰穿着牛仔服，唱了首草原歌曲。女儿幼儿园也参加演出。女儿和小伙伴们演出《小小雨花石》，孩子们化好妆，穿上跳舞的服装，非常鲜艳。
女儿和一个叫娜仁的小伙伴在中间，对话：
“咦，这是什么呀？”
“这不是一块石头吗？”
“不，这不仅仅是一块石头。”
（合）“这是一块——小小的雨花石。”
完边唱边跳舞，一群小朋友伴唱伴舞……
参加大型演出，孩子们非常兴奋——
“妈妈，你看我脸上的亮晶晶！好看吗？”演出结束后就可以带孩子回家了。女儿问妈妈。
“好看！谁给画的妆？”
“老师！画完了我觉得眼睛跟前亮晶晶有点少，就让老师再撒上点！”
…… ……
第二年儿童节，妈妈参加了活动，散场时见到孩子的几位老师，抓住机会给老师和孩子拍照留念。
两年的儿童节，女儿都有集体舞蹈，在孩子群里玩的好开心！第二年跟老师们拍照结束，女儿跑出去买了两根雪糕。
“你怎么买两根？”妈妈问。
“天太热了，妈妈你也吃一根吧！”女儿说。
这件事，弓一楠当时感慨小小的女儿就想的那么周到。直到现在，女儿亦然那么懂事，体贴！
…… ……
还在往事的回味中，车到站了。下车，到单位，弓一楠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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