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惠州的时候,每个星期天都要出去走走。桥东那片地方去的最多。老居民,老房子,骑楼,楼上的走廊和阳台有的采用瓶柱式,有的采用栏杆式,很有明清风味又夹带一些欧陆风格,典型的南方沿海的街道特色。街道不宽,有时候一些小巷子只能够走一个人。走在街上有一种异国风情的感觉,听不懂当地的话,就像是出国。
水门桥那一片,金带街、后所街、渡口所这些区域更加有感觉。闲的时候,没事就去转圈圈。那里有老城墙,老建筑,老电影院,也有一些老字号的美食。那里有很正宗的惠州客家菜。
最喜欢的还是康帝后面那条临江的林荫路。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康帝酒店。一边是城墙一边是东江。沿岸有树荫和白玉兰杆。傍晚来临,漫步在岸边,任江风清佛,纵有千般烦恼都烟消云散。更有夏日的早上,太阳还没有照射到哪里。清风吹来,浑身酸爽。不过大中午就还是热点。走累了,太阳升起来了,就拐进中山路,那条狭窄的街道。十字路口处,有个新华书店,是国营的。走进去乘凉顺便看看书籍。
在这种场合,这种意境下,必须是一个人静静地用心体会,不需要交流的,或者说,跟自己的心在交流。跟自己的心灵对话,把自己融入那个年代。有人说这是享受孤独。这么说也说得通。
水门桥下,那个船厂也很有时代感。厂房很旧,厂房的屋面是人字形斜屋顶,红瓦防雨。修理区域到江边铺设很多条顺轨道,一条条通向江湖中。这是方便那些已经修好的船入水航行用的。这些一条条的轨道,远远望去有一种线条上的美感。这个轮船修理厂已经不再使用了。厂区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不过可以想象出当年熙熙攘攘工作的场景。
每每老家来人,或同学或朋友,我都要带他们来这里。但是每每都令他们失望。他们说,这是什么啊,破破烂烂的,还不如我们山西的一个街道工厂气派,至少有龙门吊阿。我只能哀叹,我们内心世界不同。我甚至觉得,在我眼中,有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内地人来到惠州,只是比高楼和街道宽不宽。觉得,惠州这小地方,没有太原的高楼多。也没有太原的高楼高,街道也不宽,不好。回去后,也到处宣扬这些。我很是无语无奈。倒不是替惠州感到委屈,而是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没有相同的认知,没有相同的语言氛围,聊天真是一种痛苦。有时回去太原,跟我的旧朋友一起聚会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非常的孤独,寂寞。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他们变了。他们说,是我变了。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爱说爱笑爱开玩笑很幽默,现在怎么变成一截木头东山:我苦笑一声,说,大概是我变了。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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