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在屿山出发前的几天,便做好了准备,雪幽洛化名以梦,云景逸化名以白,云庭化名关庭。他们易了容,变了声。
从此便以全新的人行走在苍穹世间。
数日后,一条看似繁华的巷道里,在黑夜的映照下,那点星光和房间的烛火,显得格外清冷,把路上的的三两行人,背影拉的老长。
一个男人携带着一大一小,风尘仆仆的赶着路,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来,又或者要去很远的远方。
他拉着一个行人问道:“劳驾这里有打尖的吗?我们父子三人由南行至此处。”
行人立足站定,看着眼前的三人,回道:“客家,您们是从别处来的吧,想找个落脚处。是不?”
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准备开口,这时行人接话了,
“要是你们不嫌弃哈,可以住我家的嘛,不用付苍币哟,只不过嘛吃的不好,住的不好”,
男人接话道,“可以的,那真是麻烦主人家了。”
行人在前面带路,随即跟着讲道,这是一个靠北的小村,所以老辈也就取了名叫北村,户数有个几十户,平时大家靠种植打猎为生,过的虽不富足,倒也平稳踏实。
他叫赵厚实,是这个村的村长,今夜恰巧去邻家帮了忙,遇到了他们。
走了大概一刻,看着用不同大小的石头和泥土混合一起建造的房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倒也不嫌弃,虽比不上他们的府邸院落,确也比荒山野岭随便找个地方露宿好太多了。
何况主人家热情招待,便也心是欢喜,云景逸倒是见过不少,可对雪幽洛来说,那就是打开了新的天地。
走过一道小栅栏,快来到门口时,突然出现一声狗吠,吓得以梦一下子抱住了以白。以白瞬间全身僵硬,看着以梦因为受惊吓的脸,不知如何是好,任凭以梦挂在他上半身。
虽然以白才八岁多的身体,却因修行的缘由体格要比一般小孩长的高长的好,以梦挂在他身上倒没显什么重量,心里多了几分亲近,倒也愿意他这样挂着,耳尖不由得一红,急忙转过脸看其他地方。
赵厚实一声吼:“狗吠什么?吓到客家了,”狗听到声音果真停下来了,这时屋里烛火亮了起来,在往门口慢慢移动着。
以梦对着以白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景逸哥哥”,软软的,糯糯的,一股热气喷着以白的耳朵,黑夜下,如果借着星光仔细看,连耳根都变得红了,心也跟着颤起来。
门适时的开了,以梦也从以白的身上下来了,以白小心翼翼的牵着以梦的小手,紧握着。谁也没发现刚才的小插曲,只有一个人已经开始记在心里了,有丝丝甜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一个妇人拿着一盏烛火站在门口,道“你回来了,他们是...”
赵厚实说着这是他内人,便让着给他们铺被褥,村长家还是算可以的,他内人很快给他们收拾好了。三人住在一间房,有两个位置,都是用一种粟米梗铺着厚厚一层,上面还铺了一层棉布,看着暖和舒服。
村长和他内人都去休息了,他们也不便客气,也小声收拾着躺上去了,以梦和以白睡在一起,走了太远的路,大家都很快沉沉地睡去...
被大声的说话惊扰到,他们三人瞬间转醒,以白抱着以梦的姿势都还来不及收回来,以白便跳着起床,穿好袍子,想出去看热闹,嘴里叨叨着:“昨晚睡得好舒服”,到底是心性单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
他们三人陆续走到门口,便看到村长正站在栅栏里面,外面站着几个着上衫和裤装是分开的,袖口和脚踝都是用布条束缚着的几个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吧!
其中一个人说着“村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嘛,最近我们的鸡啊,羊啊,一晚上都不见了,尸体都找不到,都好几日了”。
随后又来了些看着年长的人,还有几个背着木制的羽箭年轻人。
其中一个约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背着的木制羽箭更粗更长,只有他羽箭的羽毛是白色的,皮肤偏麦色,那双带点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重点是他身量最高,看着与众不同。
他看着他们三人,对村长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听着这一声,所有人才发现这里有三个陌生人,有人小声附和着,:对啊,他们是谁?看着不像本地人!打哪儿来的?
“”打搅了各位了,我姓关名庭,我们父子三人要去北方,路过此地,有幸村长收留。”
村里的所有人看向这名说话的男子,这男子身高八尺多,着青兰色长袍,模样中等,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倒算是长的好看。
关庭继续说着:这是长子以白,次女以梦。
所有人又看向两个孩子,长子模样有点像纨绔子弟,次女模样不出挑,但是他那双漆黑眼睛里闪着些蓝紫色的光,让人看一眼就沉溺。
村长赵厚实这时也才认真打量着,他昨夜收留一宿的三人,凭他也是见过不少人物,这三人看着很平常,穿着也只是比普通料子好上了些,但是他们的眼神和气度告诉他,这三人绝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不能说。
其中一个年轻人大声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我们现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大家正在追查,不相干的快点离开。”
村长接话道:“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大家都把家里的鸡啊,羊啊,什么的关好,最近别放出来了。”
“村里的年轻人每一时辰,每两个人一起交替继续巡查,看看有什么可疑。”
“对不起啊,客家,看这都什么事啊,连累你们了。”
关庭追问道:“你们刚说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所有准备离开的人都停住了脚,“我们父子愿意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查明真相,村长看是否可行”。
“可行...不过,你们要是赶路也不用...”
“我们也不急这些时日,就当对主人家收留我们报答,可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说什么,便各自离开了,村长打心眼里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次应该是有救了!
村长内人已做好早点,大家围着一个石头做的小圆桌坐在一起,唠叨些家里长家里短,关庭大概了解了整个村的情况,也知道家禽消失的时间,事情发生的始末。
在所有离开的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突然问着那个高个子背着白色羽箭的年轻人,“青凤哥,你刚才怎么也不讲一句话,也同意那三人留下吗?”
被叫青凤哥的眸子一转,看了六子一眼,没有表情的答道:“别小看那三人,说不定我连那长子一招都过不了,看着像修行的,别去惹他们”。
六子不甘心,“青凤哥,你真的觉得他们有这么厉害么?”,他们不也带着个没用的丫头嘛。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没看出来那个丫头有古怪吗?虽长得不出挑,年岁也不大,但绝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还有重点就是那两个人始终像是保护着他。”
“尤其是那个长子,一直牵着她的手,把她维护在他身后,很珍重的感觉,那个男子也是个厉害的角,总之你别惹事,别人也不会难到你”
六子心眼不坏,就是嘴多,他最听他话,“知道了,青凤哥,你说他们怎么帮咱们,我们都查了差不多七日了吧!”
“等着看吧,走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瞎溜达。”青凤说完便朝着北村靠北的那座山走去,那是他们年轻人的猎场,其他所有地方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只有这座山里没来,平时也就只有他们几个狩猎的才来,因为山里有猛禽,平常人都不敢来,只要不打扰猛禽,便也相安无事。
刚发生的时候大家也不是没猜测过,不过因为没有看到打斗场地,便也放弃了。
他心里各种算记着,已经进山很远的路程了,听着山里的动静,正奇怪今日山里居然连一只鸟鸣都没有,寂静的可怕,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一时没注意,一下子被什么绊倒了,
“呲溜”一声,瞬间天旋地转,一下子滑倒在一个有个小坡道上,不然还得继续往下,他抬手准备抓住一根藤爬上去,突然他不动了,因为他看见村里所有消失的家禽,在下面一个大概约三尺长宽的土坑里,全部一堆堆在那里,好几堆。血和肉被生生啃食掉,骨头上还有血和少许肉粘在上面。
他看着只想吐,忍不住转身便哇哇吐出来了,吐的眼泪都出来了,突然一个声音让他把想吐的又憋了回去,好不难受。
“齁...齁...就像带着鼻音的呼噜声,还伴随着像哈喇子吧嗒滴落的声音”,突然,他感觉自己脸部湿露露的,像是有个宽大的长舌头在舔着他的脸,
他心里害怕了极了,因为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猛禽是这个声音,就算他再厉害,面对未知也同样会害怕的。
他不敢转动身体和脸,只动了下眼珠,瞬间啊的一声,不受控制的叫出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时,突然一阵强风扫过来,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提起来,
他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全身僵硬着像颗生根的老木桩,被随意提拉着,那人把他往空地轻轻一丢,便转身与那怪物搏斗,他两条腿抖了抖,稳了稳心绪,终究还是猎人胆大。一会便放松下来。
他仔细观察打斗现场,那男人使用的灵力超强,让他总觉得自己,会被被那剑意振飞撞树直接陨命。
可始终差了那么一点,那男人控制的极好,他这里很安全,他又去看那怪物长什么样。
那头怪物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背部肉瘤多的数不过来,眼睛希啦啦的,像眼屎糊在一起,鼻子就是两个孔,还有黑绿色粘液一直流出来,嘴巴占居整个脸部的一半,牙齿参差不齐,还带着血迹和黑色肉沫残渣,恶心至极,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怪物,更没亲眼见过。
突然那怪物高昂一声,那男人说:以白,布阵,他在叫同伙。
他开始就发现那男人一直游刃有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不杀了怪物,原来是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怪物陆续出现十来个,便再也没出现了,
那男人又喊了一句,以白,收缚魔网,所有怪物被拢在一起,动弹不得,嘴里似乎发出不甘的声音。
突然,他听着他旁边发出叮铃一声,清脆悠扬动听,转身看到那个次女丫头对他笑着问道:“你没事吧!大哥哥,你真勇敢!”
说完便转身面对那群怪物,开口道:父亲,哥哥,站远些,说完举着她的左手,突然出现了一个手环,那个手环似蓝紫色,又似白色晶莹剔透,反正有说不出的神秘美丽感,里面有一束光流转出来,奔向那群怪物,怪物们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看的目瞪口呆,比看到怪物显得更可怕,但是他还是稳住心神,颤颤巴巴的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何人...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本身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吗?...还是因为这些本身就是因为你们而起,那个怪物又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人便是关庭,他说我没法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也没法给你解释更多,本来是我们默默解决就离开的,但是现在你已经参与进来,你只能跟我们走,村里所有人会继续过着如常的生活。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一女声打断他想的思路,他不知道,便是这一声,他以后都回不了头了,
便顺口回道:我叫青凤,我是在十岁那年过来的,因为我家乡闹雪灾,是北村接纳了我,北村的所有人都很好,他们应该过平静的生活,我选择和你们离开,我反正一个人,去哪里都一样。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告别了村长,整个北村的人都在路口送他们,不如说是送青凤,有几个关系和他亲近的都哭的鼻涕口水的。
保重!青凤哥!...一声又一声,让他们三人都感同身受,鼻子一阵酸楚。
村长又特意交代,替他们照顾好青凤,离别总是伤感,但终究离别是必须的,
从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所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六子突然问道:青凤哥还会回来吗?...无人回应
这时远处飘忽着断断续续的歌声,
酿...杯...青果...等君来,思君...念...君...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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