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我没有记错,3月26日应该是诗人海子的忌日。为什么不会记错呢,原因很简单,我也曾经是个热爱诗歌的人,尤其是热爱海子诗歌的人。
虽然海子卧轨的那一年,我小学还未读完,而且,直到千禧年之后读了大学,我才读到他的诗歌,知道他短暂的一生,但诗人和诗歌是永恒的,只是相识有早晚而已。
大学期间,曾经加入一个诗歌社团组织,跟着跑腿,发传单,做宣传,也跟着缴会费,具体的人和事都很难记清楚了,只记得,从那个诗歌社团里,第一次听到海子这个名字。社长就是海子的拥趸,诗歌风格也有几分神似。于是,有一段时间,包里装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海子诗选,跑到山间大岩石上,就着斑驳的阳光读海子,一行接着一行,几乎迷不知返。
毕业后,也有几年的时间,仍然在晚上捧着海子读,读上几页就感觉可以安眠。这很怪异,海子诗歌其实非常锐利,不适合睡前读,也许是对他没有戒备之心,只是迷醉在他的旋律里,所以易于入睡。
年龄大了,海子读的也就少了。倒并非是见异思迁,而是时间太有限,俗事缠身,深深地陷入到生活的汪洋大海之中,诗歌已经是排到了优先级的末位,顾不上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反倒有个机会来反观海子和诗歌。
卧轨,多么残忍的方式,直到现在,我仍然难以接受这种惨烈的离世方式。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炽热拥抱生活的诗人却被碾成两段,诗歌仍在,诗人却已经魂飞天外,难道这不是对我们的一个天大讽刺吗?
每次我读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每次读到《瓦尔登湖》,都会想起1989年的3月26日,内心都会涌起一种巨大的矛盾。诗人在诗歌中几乎拥抱了生活的全部,为何却在人世间抛弃生活,多少年来,我都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从现在来看,1989年其实是一个时代和另一个时代的分水岭,有海子所不乐意的,在1989年之后,他不愿意见,于是选择在时代的前夜远走,这是睿智的,同时,也是懦弱的吧,起码在我的观念里看来,不够勇敢。勇敢与否,想想木心,便不难明了吧。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是一首告别人间的诗,充满了对此岸生活的祝福和决绝,所有美好幸福的一切都与诗作者无关,他才这么云淡风轻。诗歌里那些幸福的事,全都与他无关,他只想找到一个灵魂翱翔的地方,并不在乎此生还是来世。
不可否认,纯粹是一种美,尤其是在诗歌中。海子拥有这种纯粹,而且也有能力展示给世人,不过,这种纯粹同时也是无比脆弱的,在泥沙俱下的生活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与诗歌相比,生活无疑更为沉重,过于沉重一词并不合适,应该说是庸俗。诗人很难忍受世界的庸俗,古今并无不同,这是个千古悖论,或许只有极少数人可以解开。
将近30年过去了,海子仍然是原来的海子,只是,世界早已变得无比陌生,或许,在这陌生的世界上,仍有人默默地伏案写诗,默默地忍受生活的艰难,只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新的海子出现,人生已经足够辛苦,敢于承担所有生活的责任的,才是真正的生活中的勇者。
经过那么多事,才发现,默默地写诗仍然是这个时代最性感的私人行为。只是,世上已再无海子。
读海子那么多年,忽然发现,比起任何事,都不如一颗平淡的心境。诗歌固然是折射了生活,但比起诗歌,我更愿意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去,比武论剑。
我是阿馗,一起来怀念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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