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子,楚清则打算到附近的餐厅去吃点东西,顺便打听如何通过其它途径回火车站。还没到用餐时间,餐厅里的人不多,她点了三明治、一份暑条和一杯热牛奶,在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不好意思,碰到您了。”她刚吃得七分饱,手臂被轻轻撞了一下,对方很快地跟她道歉。
“没事。”楚清则反射性的抬起头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一个有点面熟的漂亮女孩,后者向她点头示意后走出餐厅大门。哇,天哪!是爱玛华生,她很喜欢的女演员,用了足足十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即刻起身向门外追去,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跟她说上几句话,能合个影更好。出大门时就看到爱玛过了人行道绿灯往左拐,她加紧在绿灯变红之前跟上去,左拐后是主干道,爱玛正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楚清则急着直叫她的名字,她回过头来朝这个来自东方的粉丝笑着挥挥手,动作优雅地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楚清则站在大路边累得直喘气,看见旁边有根铁柱子便走过子靠着,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发现靠着的是个公交站牌,叫她欣喜的是此路公交可以到达火车站。
小城市的公交半个小时才一躺,楚清则上车从售票员那里拿了到目的地的票以备下车时按站点付钱。欧洲的公交车与中国不同,线路比较直,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火车站到达,楚清则正准备付钱,才发现小挎包没带在身上,她忙乱在身上乱翻一通,药水倒是放在上衣的口袋中,但全身上下翻不出一毛钱,肯定是把小挎包遗忘在刚才的餐厅里了,里面有酒店房卡和钱还有手机。现该怎么办,她不好意思地望着对面稍有点壮猛的售票员大姐,对方斜眼看她,像是在说这种把戏早就见多了,看你如何收场。
“小姑娘,别找啦,我给你付了。”一个中年妇女把票钱递给售票员,一口浓重的丹麦口音英语。
“谢谢,谢谢。请问返线回去的公交车也是在这里坐吗,我钱包掉落在一个小餐厅里了。”
“到对面去坐,不过你可能要等很久才有下一躺,刚过去一班。我看你是要赶火车,是要回歌本哈根吗,晚上最晚的火车是八点左右,你要加紧喽。”好心人挺有耐心。
“谢谢。”楚清则看下手表,现在四点多,忙向马路对面跑去。
“等等,你坐回去的公交车费有吗。”好心的妇女追上她,把车票钱给她。
“谢谢您,非常感谢。”楚清则对着离去的背影叫喊道,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楚清则回到先前吃饭的餐厅时刚好是饭点,每张桌子都坐满了用餐的客人。她走向餐厅吧台问询,一个高大的男服务员告诉她,她的挎包已被寄回她所住的酒店,他们是根据包里她的房卡找到酒店的地址寄回去的。这个餐厅每天都要根本哈根买相关物料,挎包是捎在采购物料的车寄回酒店的。
“别担心,肯定会给您把包安全地寄回您在住的酒店。”男服务员笑容亲切。
看来有时服务过于周道也不是好事,现在她身上除了瓶药水外什么都没有,没钱还怎么回歌本哈根?现在怪自己的冲动也无助于事,想着如何解决才是正道。餐厅的工作人员让她去找警察,他们详细地为她指明道路:“您步行过去的话,三十分钟可以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楚清则迷路了。原来三个街道的路程,她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到,她一路问,等走到警察局本地区分站时,楚清则都要哭了。分站里只有一个面相很凶的老警察值班:“我们能做的只是送你到火车站给你买张回去的火车票,不过现在太迟了,没有回去的火车,你原意的话可以在休息室里呆一晚。”
正值春末,丹麦的夜晚还是冷。休息室里没开暖气,楚清则身上只盖一条薄毛毯,冻得直哆嗦,根本睡不着。她很想用警局的电话给喻之谣的酒店打电话报个平安,但号码都存在手机里。“也不知他有没有打我电话,有没有对我的去向关心,他可能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有去我的酒店找我吧,找不到我可能担心了。”楚清则自言自语道,恍忽中觉得这只她心上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整夜,她都没有合过眼,不容易到六点,终于有其它警员来上班,昨晚值班的老警察开着巡逻车把她送到火车站买了张票后就开车走了。又冷又饿地等了大半个钟头后,第一班火车才出发,她在站台上吹了好久的风,整个人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火车到哥本哈根,出站时她的头更痛了,挣扎着走回入住的酒店向前台要回挎包后马上开手机看是否有喻之谣打来的电话,结果令她有点小失望:只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用兰倚杰的。
“对不起,楚小姐,在您外出时间没有找您的电话。”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微笑地告诉她。
尽管头越来越痛,她还是决定把药水送到喻之谣那里,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很想见到他,现实再次让她失望:喻之谣在住的套房管家告诉她喻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您要做下来休息一下喝点东西吗,您脸色好象不怎么好。”酒店管家贴心提议到。听到这,楚清则眼泪刷地一下漫涌而出:一个陌生的酒店工作人员对她还有关心之情,尽管有可能是出自工作的习惯,而自己对于喻之谣呢,竟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麻烦把药水交给喻先生,告知他是外用。”把药水交给酒店管家,她转身离去,任泪水清洗她的脸。
“铃……”尖锐的电话声吵醒睡得昏天暗地的楚清则,她受惊似地从床上坐起,望向窗外,漆黑一片,拿起手机,有两个未接固定电话,上面时间显示九点,看来酒店提供的感冒药的确是催眠效果强烈,楚清则整整睡了大半天。挣扎好久才拿起床头的电话筒,她的头还隐隐地痛着:
“楚小姐,有位喻先生找您,是否转接?”
“快点接进来,谢谢。”整个人马上清醒过来,开心得拿着话筒的手微微地发抖。
“刚是在睡吗?打你手机没人接。”是喻之谣干净无杂质得能轻而易举扣她心弦的声音。
“嗯,手机不小心设成静音了。”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澜。
“你拿过来的药水我用了,效果很好,谢谢。原本以为你跟着我作志愿无聊,自己去哪里玩了,原来是给我去拿药水,再次谢谢。”
“不用客气。好在有效,都用了吗?都好了吗?”
“用了一半,好了很多。明天没有志愿安排,我带你到附近逛逛吧。”
“嗯,好。明天见。”她高兴地放下电话。先前满肚的委屈此刻一扫而光,看来一片真心没有白费,昨晚冻了一整夜,换来一个不算正式的约会
来到歌本哈根已有三四天,楚清则还没好好地看观赏过这座世界上最具童话色彩的城市。喻之谣带她到童话之都最具盛名的斯特洛伊艾步行街逛了一早上,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累了在街盘的露天咖啡馆坐下吃点东西。两人之间没说几句话,每次她没话找话地问他街面上标志景观的典故时,他总是把话题绕到学生时代与高洛来这里时的场景,如此几次后,她不再问,觉得两人间这样静静地赏赏看看挺好,她很开心满足。
“你一路上都在笑,我都可以放个衣架在你嘴里晾衣服了。”喻之谣终于打破两人之间许久的沉默。
“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风景人文都很好,不愧是童话之都,我好想时间可以永久停留在这时刻。”
“真是一个小女孩。”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笑笑。
下午,阳光耀眼,照得海水蓝得炫目,海面上的美人鱼像也挡不住这来自海洋的高调炫耀,微微眯着眼。
“海的女儿,雕像很美。”他们从步行街来到海边就为看这个举世闻名的雕像,楚清则看喻之谣盯着雕像看,脸上尽是繁重的心思,话出其不意地从嘴边溜出来,心底暗暗祈祷他不要把话题转到旧情人身上去。
“海的女儿,嗯哼。安徒生的童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童话,至少不是写给小孩子看的。”喻之谣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海的女儿是一个低调的爱情悲剧,小孩子怎么能懂其中的含意,也不会这对这样的故事真正感兴趣。”
“无论如何,我觉得海的女儿是为爱而生的,虽然是悲剧,但不失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让人看过无法忘怀。”
“海的女儿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很傻很天真’。用所有的一切去换取只是在她臆想中存在的爱情……哼呵,我在你看来是不是男版的海的女儿?”
“呵呵呵……”她不知怎么回答,只用假笑来掩饰。其实自己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效仿海的女儿,但愿现实能嬴得过童话,让她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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