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萧瑟处

                [文]  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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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向来萧瑟处

淌过时光的沙河，已是陈年。心中依然在执著麻花辫儿，及地长裙的清雅和超逸，却再也没有勇气抖出这身行头，走出经年的味道。庸碌的生活里，时光带走的不只是磨砺和欢颜，还有无力补缺的盎然。从明月朗心到尘埃满身，一程又一程地行走，一站又一站地驻足。只是，不忍再去碰触离俗的文字，只寻一处安静的角落，任尔长眠。

而记忆是无法歇止的黑夜，总会在最后一抹云霞中执著而来，挥之不去。那些或明朗或暗然、或喜悦或怅然、或欣喜或落寞的片断，如路灯下长长的暗影，放大，再放大。月光下，往事摊开，再收起,抖落的是凝重，拾起的是至爱。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这些片断将在如此反复地默念间一点一点消失殆尽，如秋风卷起的落叶，散落在海角天涯。

一直以为，很少有人在意心的斑驳，不过只是岁月刻上的寻常印痕。春暖花开的日子，当野草携着山茶花的味道醉满山林，那些爬满记忆窗棂的斑驳，会掺着这般美好，淡然无影，了无痕迹。

不经意间，听说有种名为落地生根的花。花的名字缘于它的特性，不挑环境，不挑气候，在哪里都能安然。这实在令终日飘泊的人迷离神往，不为别的，只为自己飘浮的心也能如这花一般，落地生根，了却一路风尘的奔行。

寻了它，精心栽植在淡绿色的盆中，心如秋水般静定下来，柔和的月色爬上小窗，久远的味道却轻曼而来，吸入鼻孔，沁入心坎，儿时的玩伴、清澈的溪水，袅袅的炊烟、远山上成片的谷田、灶膛里艾草的香味、邻里婶娘高声地吆喝声......。怀念的味道，清绕着五味，梦萦在每段悲喜的心路中，亦甜亦苦，亦喜亦忧，浓得化不开，烈得冲不淡，此生，除了此地，不会再在任何地方落地生根了吧！

谁说过？！“当回忆取代了梦想，人便是老了”。可明明还有一颗年轻不甘的心，奔行在未知的路上，为拭去昨日的天真，为徜徉今日的开怀，更为拥揽明天的日月辰星。

于是，陈年的文字晕开生命的浮想，在指尖律动。多久了， 不想打开的桎梏，在闪念间缓缓开启，只是不知在桎梏中走出的，可否还是经年的自己？亦如东坡的洒脱：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吾期如斯！